前的火把,看誰家火把精緻美觀。在廣場的大火把點燃之前,年輕的媳婦們打著傘,背上新生嬰兒在火把下轉三圈,以示祛邪得福。
宋般若把馬廄裡的幾匹好馬牽了出來,有兩匹是當年小母馬阿花的兒子。宋般若領頭,四個人在大火把周圍按風俗“嘚嘚”轉悠三圈後向草原疾馳而去。
烈焰熊熊直衝天幕。火光如紅色旌旗,獵獵迎風,又似繽紛的火燒雲落地生根。宋般若水紅的影子在火光中鮮豔奪目、翩若驚鴻。
蘇杭勒住馬頭,回身看梁夏和艾北,那兩個互相追逐,怪叫連連。梁夏不停在馬背上擺出各種造型,怎麼冷豔怎麼來。
宋般若也回頭,她見蘇杭沒跟著,兜轉馬頭停下,黃鶯出谷般的歌聲嫋嫋而起:
阿哥阿妹的情誼長,
好像那流水日夜響,
流水也會有時盡,
阿哥永遠在我身旁。
歌聲如蜜,宋般若已到蘇杭身邊,燕子般縱身一躍,蘇杭見她凌空飛下,向後讓開些空隙,宋般若正落在他懷中,兩人合在一匹馬上,宋般若手裡還牽著自己那匹馬的韁繩,回眸對蘇杭啟齒而笑,小腿輕叩馬肚,駿馬揚蹄飛奔,小母馬緊緊跟隨。
宋般若高聲說:“我們就這樣不分開,好嗎?”
蘇杭在她耳邊說“好”。
宋般若說:“你咬我一下,用力咬!”
蘇杭低下頭,宋般若偏過臉兒,蘇杭的嘴唇落在她的頸側。宋般若鬆了韁繩,抬手摟住他的脖子,拉開領口,對著肩頭就是一口,蘇杭疼得“啊”了一聲,宋般若說:“你給我記住了!不許反悔!”
熊熊烈焰將夜色映照得一目千里,山河壯遠,紛紅駭綠。
梁夏和艾北並住馬頭遙遙看著。白族姑娘和漢族小夥子同在一匹毛色油亮的高頭大馬上,火光四合,龍蛇飛動。
火,火燒連營兵敗如山。生千年死千年敗給這場火。
焚心似火。
火把節漸入□。年輕人們手持火把,見人就從挎包裡抓出一把松香粉往火把上撒。每撒一把,發出耀眼的火光,發出“轟”的一響,火苗燎向對方,叫做“敬上一把”。白族認為火苗指向可燎去身上的晦氣,故競相燎耍。燎耍過後,青年們成群結隊,舉著小火把到田間地頭,向火把撒松香粉,給穀物照穗,其意是消除病蟲保豐收。
田野間攢動的火光綿延不斷,隱約傳來人們的笑聲。梁夏和艾北把馬匹拴在樹下,撿了塊肥美的草地躺下。
星空黯然失色。
午夜前後,把狂歡時燃燒著的火柴棍堆成一堆堆的篝火。一個接一個地從篝火來回跨越兩三次,祈求火神“禳災祛邪”。要看誰跳跨得高、跳得遠。
梁夏說:“我好像消化不了生豬肉,肚子不舒服。”
艾北摸肚子:“我也是,他們的腸胃和我們好像不一樣。”
梁夏拍艾北:“最多拉幾天肚子,放心吧!”
“有人說豬肉裡有種蟲子,可以鑽到腦子裡,好幾米長,等發現的時候人就沒救了。”
“宋般若家不會養出這種陰險的豬的。今天這小豬面相多厚道啊!”
“你記得那首歌嗎?小呀小二郎,揹著書包上學堂,不是為做官,也不是為面子狂,只為窮人要翻身,不受欺辱,不做牛和羊。”
“有什麼問題嗎?”
“既然都知道牛和羊吃虧,幹嗎還一直宰牛殺羊?就因為人家好欺負,於是理所當然?”
梁夏不回答。
艾北說:“晚飯後我看見蘇杭提著豬頭到後院去了,在那兒搞了個祭祀的儀式,給那頭豬做超度。”
“他幹什麼事都不奇怪。他就是給豬磕頭都正常。”
“實驗室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