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好讓她們踏腳,一進馬車頓時溫暖四溢,裡面共放了兩隻大火爐,頭髮上的雪片瞬時化成水,從髮間流到面頰上。
南雪解下她肩上的斗篷,用絲巾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水漬,她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傍晚時分,車駕才到南獵場,獵場內並沒有設行宮,住得全是營帳,先到的驍騎營前隊與當地的差役們早早就搭好了帳篷,而且還燒上了炭火,帳子裡一點也不冷。可惜的是雪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得意思,不少貴族子弟皆是摩拳擦掌等得很著急,準備了很久才等到今天,不在皇上面前露兩手怎麼甘心?皇上雖不嗜弓馬騎射,可喜愛英勇幹練之人,前兩年賞給狩獵最多的子弟的東西真是讓人豔羨啊,今年看皇上這勁頭,也知道賞賜不會差到哪裡去,再不濟也能混到驍騎營裡去,尤其他們這些非嫡子的男兒,沒有世襲的爵位,若再不能金科進甲,就只能往驍騎營這個出將軍最多的地方擠了。
尉遲尊站在高坡上俯視著正在空地上練習弓箭的貴族子弟們,兆席在一旁伺候著,瞧著皇上的臉色似乎不錯,可見是對這群貴族子弟的上進很讚賞,“皇上,奴才瞧今年一定能出幾個本領高的。”
“你看好誰了?還是——有人又給你塞銀子了?”尉遲尊雙手對握,指骨啪啪作響,只有兆席跟三哥知道他也是個嗜武之人。
兆席嚇得趕緊跪倒,“皇上明查,奴才這次可是誰的銀子都沒收啊。”再說往常收人銀子也都是皇上暗允的,皇上就是想透過他讓朝臣們知道些他想說又不能說的事。
“行了,不過是提醒你一下,省得你以為什麼銀子都能收。有些銀子能收,有些是不能收的。”雙臂伸展兩下,真想下場跟這些人比試一下啊,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滋味。
一道身影閃到了兆席身旁,兆席趕緊爬起來,連膝蓋上的雪都沒來得及拍,接了內衛手裡的小竹筒轉遞給尉遲尊,“皇上,吏部葛大人的飛鴿傳書。”
接過竹筒開啟,裡面是兩行小楷:張盡年遭參,太后密詔汪淵。
尉遲尊看過後攥在掌心,背過手深深撥出一口氣,即而冷笑,這麼急切,看來太后真是不想讓他過好這個冬天,可惜啊——最終還是他在狩獵!
“兆席!”將掌心的竹筒及密函交給一旁的內衛,“傳朕的旨意,今年誰狩得獵物最多,朕賞他一棟別院!”繼而又打了停的手勢,“再加他進驍騎營效命!”
“是——”兆席樂不顛的,他知道皇上這回是真高興了。
“守鷹,陪朕練幾拳。”對身旁的內衛吩咐了這麼一句,被叫守鷹的內衛卻始終不吱聲,更沒動作,他們的使命只有保護皇上,但絕對不能跟皇上動手。
尉遲尊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他不可能對自己動手,就算是他動手他也只會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算了吧。”轉身下了高坡。
兆席則是深呼一口氣,“你還真是倔!沒瞧皇上正高興著嘛,好歹也哼一句呀。”
守鷹理都沒理他,跟在尉遲尊身後下了坡。兆席則在坡上氣悶,他跟守鷹、守鶴、守弒、守庶四人算是從小就認識,可惜這四人就是拿他另眼看待,他就知道,這幾個小子始終看不起他這半個男人的身份。
雪花粘成團,像是想把這天下遮住一般……太陽落山了,期待明天可以雪過天晴,這樣皇上也可以騎馬四處跑跑了,他最知道他的心性,原本是個不羈的性子,硬是磨成了如今的沉默寡言……
入了後半夜,南雪起身去檢視金云溪的帳子,怕守夜的丫頭年紀小,睡過去不知道添炭,這麼冷的天,炭火小了是要著涼的。
她睡在旁邊的小帳子裡,離主帳也就幾丈的距離,披著斗篷沒幾步就到了。雪還在下,守衛的羽林兵丁個個都跟雪人似的,身上聚了厚厚一層積雪,也不敢撥下來,挺直地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