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披風輕輕滑落,在悵惘月夜之下,散發著幽冷悽清的光芒。
我長長嘆口氣,轉身進屋,卻看見瑟縮在角落裡的小蘭,依舊跪著。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疲憊道:“跟你家公子走吧。”
小蘭抬首,一張娟秀的臉龐已是淚流滿面:
“小姐。。。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我求求你。。。求求你別再折磨大少爺了。。。”
我失笑,指著自己:
“我折磨他?在他那樣陷害了司馬烈之後,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後,我難道還要對他笑臉相迎麼?”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小蘭匍匐爬來抱住我的雙腿,痛苦出聲:
“不是大少爺!真的不是大少爺!奴婢。。。奴婢是王爺的人。。。奴婢是王爺自小買來的。。。監視大少爺的暗人。。。”
54、私奔
秋家的婚宴,極盡奢華。
紅瓦綠牆,琉璃晶燈,亭臺水榭,繁花簇錦。流水宴席擺了三天三夜,場子直從廳堂鋪至府門,仍容納不下接踵而至的賓客。
一座精雕細琢的‘霽雲府’,從此,便是司馬烈與秋子言的新家了。
秋老爺,秋子材如陀螺般滿場飛,與相爺一起不斷穿梭於人群之中接受恭賀,面泛紅光,喜氣洋洋。
而主桌之上,司馬烈卻是不苟言笑,沉默應對,一味豪飲,無論誰家敬的酒,都喝個精光。
“恭喜恭喜”,尹君睿拍手送上一整壇酒,淺笑道:“烈二公子倒底是跑在我和容大公子前頭了。”
司馬容瞥一眼酒罈子,微笑道:“烈喝多了,一會兒還要鬧新房,可不能先醉。”
尹君睿挑眉笑道:“醉了才好,醉了才痛快,不信我們問烈二公子,是也不是?”
司馬容淡淡一笑:“難得太子興致這麼好,這壇,我陪太子如何?”
尹君睿瞟向華晴公主,似笑非笑道:“容大公子不如先省一省,待將來輪到公子之時,再豪飲也不遲呀。”
華晴面泛嬌羞之色,低垂了頭。司馬容恍若未見,正待開口,司馬烈一把奪過酒罈,哈哈笑道:
“良辰美景,佳期如夢,春宵千金,無酒不歡!”說罷舉手仰頭,咕咚咕咚連灌半壇,大聲讚道:“好酒!”
我怔怔地望著他潮紅之中又略帶蒼白的面色,沒有一丁點焰光的雙眸,忽然鼻子一酸,別過頭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坐在身畔的華清朝我眨眨眼:“難道儇兒姐姐也是海量麼?這酒沉地很,可得小心後勁哦。”
尹君睿聞言,眼角餘波向我飄來,地笑道:“儇兒怎的自斟自飲,好不無趣呢。今夜大好辰光,賓主盡歡,都不敬一杯喜酒給新郎官麼?”
我手一頓,面上笑容一僵,一旁的司馬容微笑道:“儇兒與相府情意非比尋常,喜酒自然是免不了要敬的。”又對司馬烈道:“儇兒不勝酒力,意思意思便好了。”
我只好硬著頭皮站起,端了一杯走到他跟前:
“烈二公子。。。”
他抬頭,靜靜地望著我。
曾經火海再不復見,如今剩下的,只是一汪死水。
我心頭一震,手中酒險些潑了出去,好容易穩住,卻是張口無聲。
那一句‘恭喜’,叫我如何說地出口。
尹君睿一臉戲謔地看著我倆,笑道:“儇兒,你這是怎麼了?烈二公子大喜,不,是雙喜才對,你不為他高興麼?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又能喝到滿月酒了呢。”
尹君睿的話像釘子一般,釘住了我的腳,叫我動彈不得,心中苦澀如潮上湧,逐漸淹沒了我強撐的微笑,半響緩緩垂首,儘量平靜了語氣:
“烈二公子,薄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