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然而對於秦楚這樣在短時間內急速興起的國家,這種制度讓身為至高者的君王感到極大的牽制。在楚國很多大事,往往都是我七叔一言而決,素少掣肘的。但在秦國,就算是寧昭的決定,若是大事,不能得到群臣的全力協助,也難有成功之日。初時秦國也是分立三相,然一人年資雖老,卻只唯唯諾諾,辦事僅知請旨,或看其他二人臉色行事,形同虛設。另外二人,一人出身過於高貴,又是皇親,大權在手,日漸驕橫,私念滋生。最後在權爭中失敗而退。當日你兄長想必也沒察覺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反而一直在為國家新政推行,國事日上而感到高興。等他驚覺大權集於納蘭明一人之手時……”
他嘆息一聲方道:“朝中已找不到資歷身份功勞足以和納蘭明分庭抗禮之人,縱勉強再扶植幾個,以納蘭明的能力,也可以把他們襯得黯然無光,令其形同虛設。他不得已,只得不斷扶植武將,以分文官的影響力,只是……”
看看安樂憂慮的面容,他笑笑方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你兄長未必就真的會發難。第一、有過秦何傷的前車之鑑,他再信任武將,也不敢任由武將干政。第二、多年來朝中政務,多由納蘭明操持辦理,他的門生弟子滿天下,整個文官體系的運轉自如,多是納蘭明之功。要對付納蘭明,就不能不考慮他身後那個龐大的文官集團,若對納蘭明下手,也不知道大秦朝廷會有多少混亂不堪,他這幾年雖提撥了一些,如趙如松這樣清廉正直,又不為納蘭明所用的官員,但這些人大多年輕,歷練不足,現在還不足以收拾國家大幅動盪之後的殘局。他甚至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找到一個和納蘭明有同樣才能的人來收拾政局。他一直按撩至今,也是因為,他既忌納蘭明,又實在不能失去納蘭明。”
楚韻如也輕輕道:“可是,此結不解,終有一日……”
“是啊,此結不解,不但納蘭玉始終處於兩難之中,倍受折磨,終有一日,君相之間的衝突暴發出來,於大秦,於寧昭自己,於納蘭明,都不是幸事,你兄長心意既定,要想勸說他回心轉意,是不可能的。納蘭明掌權多年,又沒有大的失誤,就算私德略略有虧,也不算大事。要他放權,他一來不甘心,二來也不服氣。所以……”容若笑笑道:“我才要試著用這種方式……”
話才說到一半,車馬已停,相府到了。容若便也不再多說,幾個人下了車便往相府大門而去。自然還是老規矩,不等人家擺出合乎禮僅的架式排場,他們已是橫行直過,通往納蘭玉的住處而去。這等自在瀟灑不拘禮,倒把常居深宮早就習慣種種繁瑣禮僅的安樂,看得驚愕不已。
遠遠的望見納蘭玉由茗煙扶著在花園中走路,容若大喜,大叫大嚷的過去:“你能自己走路了。”
安樂卻是倏然一驚,連這樣疲憊地勉力行走,都能讓容若如此歡喜,納蘭玉的病情,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好端端的,又正值年少,怎麼竟會……心頭凜然之間,她竟是再也不敢往壞處去想。
納蘭玉見到容若來了,已是一笑,抬眸處又見安樂站立園門處,便是一驚,臉上笑意微滯,然後又迅速笑道:“你一向無法無天也就算了,還帶著公主一塊胡鬧,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冒出來。”
容若笑咪咪近得身來,眨眨眼:“她已經是我的老婆了,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我容若,當然要跟我一起胡鬧。”
納蘭玉也不理他胡說八道,只淡淡道:“大婚已行,你為什麼還不走?”
“哪裡有那麼快,總還有很多應酬啊,善後啊,依依不捨啊,灑淚而別啊的戲份要演。
就算真是逃出龍潭虎穴,該做的文章還是得一樣不少地做全啊,不能顯得太急切。“容若漫不經心答。
納蘭玉心中嘆氣,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有沒有緊張感,他卻是冷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