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的,圍牆高約一丈左右,喪失功力的情況下,攀越不易,但側方靠牆有棵槐樹,倒是極好的憑藉物,牆外便是荒野,連線山區,只要越過曠野,進人山區,便不愁被追及了。
他不能再猶豫,必須爭取更多時間,如被荷花發覺,便走不了。
於是,他結束一番,帶上霜刃,越窗而出,四顧無人,迅快地接近槐樹,攀援上去,藉橫枝跨上牆頭。然後躍了下去,疾步越過曠野,進入山林,這才算鬆了一口氣,回身遙望“黑紗女”所住的小屋,突然想起了愛女遺珠。
遺珠,是凝碧遺留在世上的一顆珠,父女已兩年不見面,“黑紗女”硬生生把父女分開,算是報復手段之一。
骨肉天性,武同春不由潸然淚下,愛女可能就住在目力所及的小屋中,然而咫尺天涯,不能相見,甚而,從今以後,會是人間天上。
他想在了願之前見愛女最後一面,僅止於想,他挪不動腳步,他知道一回去便難再脫身。
想見愛女的意念,像毒蛇在噬咬他的心,他又一次經歷內心滴血之苦。
“遺珠,爹對不起你娘,也對不起你,爹是個罪人,孩子,別了,你……會好好活下去的,會長大,知道了前情之後,也會恨你爹……”
他喃喃自語,最後變成了嗎咽。
木立了不知多久,他還是含著淚離開,他非走不可。
雖然他失去了功力,但健碩仍異於常人,並不以山行為苦,只是在心理上負荷極重,以一個高手而驟然失功,那份感受,非局外人所能想象。
一路悽悽惶惶,黃昏時分,他已奔行了數十里。
正行之間,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的嶺脊線上兀立著兩條身影,他立即止住腳步,在目前情況下,他不能牽連或招惹任何事情。
身影十分眼熟,頗不陌生,這又勾起了他好奇之念,好奇之念一興,便無法遏止,這是武林人的通病。
於是,他悄然向前移去。
距離拉近,定睛細望之下,不由大為訝異,兩條相對的人影,赫然是方桐與“萍蹤劍客”宋天培。
方桐化名童方,加人“流宗門”,目的就是要伺機向宋天培索討不共戴天的血仇,現在雙方在荒山裡單獨相對,方桐會採取行動麼?話聲傳了過來,只聽宋天培況聲道:“童香主,成敗在此一舉,你必須在十日之內要安排妥當。”
武同春心中一動,方桐已經當了香主,宋天培命令他安排什麼?方桐答非所問地道:
“宋掌令,這是個好地方,也是好時辰。”
宋天培錯愕地道:“童香主,你在說什麼?”
“我說好地方,好時辰!”
“什麼意思?”
“我要告訴你一個你想象不到的秘密……”
“秘密?”
“是的!”
“什麼秘密?”
“我倆之間,有一個要橫屍此地。”
宋天培向後一退身,采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稍安毋躁,我一說出來你就明白。”
暗中的武同春不由狂激起來,他知道方桐要開始向宋天培索血,而他目前沒有功力,無法援手方桐。
宋天培陰險狡詐,功力驚人,萬一方桐不是他對手,他絲毫也幫不上忙。
宋天培陰陰地道:“說說看?”
方桐一字一句地道:“此時,此地,有人要向來掌令討一筆帳。”
宋大培目芒大張,大聲道:“誰?”
方桐寒聲道:“就是在下!”
宋天培連退三步,手按劍柄,厲聲道:“你?……要向本人討債?”
“不錯!”
“什麼債?”
“人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