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取眼前。
與旁人不同,她的名字卻是她後來自己取的。“莫湮”,倒過來讀就是“湮沒”,她說,她會被湮沒在歷史的長河當中,不會留下任何波瀾。
拓跋煜問:“你今日匆匆來找我,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父王。”莫湮上前,取了一支細狼毫,在紙上落筆,錄了那首詩下來。寫罷收筆,俱是蠅頭小楷。
拓跋煜讀罷,徐徐放下這張紙,語重心長道:“雖然你從小我就告誡你,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忘了你家族的歷史,可你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這世上寫望族興衰的詩多了。”
“可女兒覺得,這首詩有所指。”莫湮遂把這一日在明前樓的見聞都說了。
“水杉?”拓跋煜沉思,“近來,他倒是常顯露鋒芒。”
“是……他是……隱竹的哥哥。”莫湮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拓跋煜看著莫湮,問道:“你是覺得……他所指的是靳府的舊事?”
“那……父王怎麼看?”莫湮低低問了一句。
“我倒覺得……”拓跋煜若有所思,“他的格局,恐怕不止如此。”
“那……父王覺得,此詩之中,何謂皮,何謂毛?”
拓跋煜意味深長道:“我倒覺得,他寫的,既有所指,又無所指。我準備……替皇兄會會他。”
莫湮眼中閃過一絲黯淡:“父王是認為,他想透過女兒的眼睛,讓您看到這首詩,讓您……注意到他?”
拓跋煜沒理會,只道:“這段日子,你便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你去找影兒的時候,也不要提起此事。”
“女兒知道了。”莫湮點了點頭。
見拓跋煜沉默,莫湮遂行了一禮:“父王,那女兒告退了。”說罷退了出去。
拓跋煜看著水杉的詩句,似笑非笑地說:“很久……沒有遇上這麼有意思的事了。”
☆、險中求勝
鍾離準沒有在京城逗留太多時日便決定啟程回扎託了,鍾離冰自然而然地便說要同他一起去。四月上旬的時候,他們告別了水府一眾人,離開了京城。
才一出了京城,便見一個人影從道路側面閃過,在馬蹄下跌到。鍾離準眼疾手快,拉住了鍾離冰的韁繩,好在他們才剛出了城,騎得也不快,面前跌到的人毫髮無損。
鍾離冰跳下了馬,辨認出了面前人,遂喜道:“浣娘姐姐,怎麼是你!”
浣娘抬起了頭,認出了鍾離冰,才終於略平靜下來,可依舊是難掩雙眸當中流露出來的恐懼和驚惶。
鍾離冰陡然警惕:“有人追殺你?”
浣娘匆匆道:“我不想連累你們,我要走了。”
“姐姐!”鍾離冰冷冷一笑,“今日,給我一個報答你的機會。”說罷,她拉住浣孃的手腕,將浣娘掩在身後。
追殺的人轉眼便至,有三個。竟連蒙面都省了,直接以真面目示人。鍾離冰暗笑,對方可真是大意,以為殺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就是志在必得麼?
為首那人道:“你以為躲在旁人身後就能倖免了麼?”
浣娘看著那三名殺手,瑟瑟發抖。
鍾離準笑著低聲寬慰道:“姑娘放心吧,這樣的人,阿逆一個人打十個都不是問題。”
“真……真的?”浣娘不置可否。
“對啊!”鍾離冰回過頭,挑了挑眉毛,“莫說打十個,打二十個也不是問題啊,姐姐放心吧。”說罷又看向鍾離準,“阿準哥哥,你可千萬不要出手啊,我怕跟這種人動手,損了你的名聲啊!”她故意提高了聲音。
“好大的口氣!”為首那人已有一絲慍怒。
鍾離冰朗聲道:“姐姐於我有恩,我今日保她一命,還望各位給個面子。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