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屍體。”
寧濤蹙眉,“五哥離京時,曾向我交代過,若是你需要我幫忙,可儘管提。”
木梓衿抿唇,恍然沉默一瞬,輕聲說道:“等我查出太傅與尚書令大人屍體的一樁,我的確需要王爺幫我忙。”
“你儘管說。”寧濤點頭。
“你現在讓人入宮,保護好謝明嬈。”她說道,“其二,幫我查一下,先帝駕崩之前,在他病危之際,到底有哪些人曾經侍疾過。而如今,哪些人手中有先帝瘋癲時所繪製的絹帛。”
寧濤點頭,“可還有?”
“其三,”木梓衿抬頭看著他,“你幫我看著賢王殿下,還有……太皇太妃。”
寧濤蹙眉,似有些困惑,輕輕點頭之後,說道:“這一點,你倒是與五哥想到一塊兒去了。”
木梓衿輕輕地握著車窗,聽到他說起寧無憂,心頭泛著苦澀。
“可你如今身在平安侯府,明面上是顧府的人,而且,皇上也同意平安候離京養老,恐怕到時候顧家會退出朝堂,顧明朗也會明哲保身離京。你要如何打算?難道跟著他一起離開?”寧濤的聲音冷下去。
木梓衿呼吸凝滯,心似變得沉重壓迫。
她還想說什麼,可寧濤卻忽然調轉馬頭,飛快地離去了。她微微一驚,又放下簾子,恰好顧明朗已經朝著馬車走過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小心翼翼地捧著什麼,護在懷中,避開擁擠的人,快速地走過來。
“將軍,”木梓衿輕輕一嗅,便聞到馥郁清甜的香味。
進入馬車之後,他吩咐車伕繼續往前走,又將懷裡的紙包開啟,紙包內,包裹著幾個烤熟的正冒著汁水熱氣的烤梨,晶瑩的汁水順著嫩薄而軟的皮氤氳著,馬車裡縈繞著清甜的香味。
“烤梨,吃吧。”他將烤梨遞到她面前。
她怔了怔,才從裡面選了一個小的,往嘴邊送。
“小心燙。”他輕笑著,目光緊緊地追著她。
她頓了頓,才輕輕地咬了一口。快入冬的梨子已經老了,大部分梨是深秋時摘下來放入地窖之中儲存的,雖然依舊可以烤著吃,可儲存時間長了的梨已經失去原本的水分,滋味大不如前了。
略微苦澀。
木梓衿輕輕地嚼著,梨老化的果肉纖維很難嚼爛,一顆小小的梨,她吃了許久。
馬車離開繁華喧囂的街道,行人不再擁擠,車伕加速駕駛,馬蹄聲“噠噠”奔跑起來,不緊不緩,很快便到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人如今還在為太傅和尚書令之死的案子而感到焦頭爛額。如今寧無憂不在京城,刑部和大理寺等似乎失去了主心骨。且太傅與尚書令之死,分明便是針對寧無憂,對他極其不利。大理寺與刑部的人基本是楚王派,所以根本就不會去管這個案子。
京兆府如今左右為難,不敢不顧皇命不審理案子,也不敢徹底調查案子,恐怕牽扯出更多京兆府擔不起的隱秘。所以,案子絲毫沒有進展。京兆府的人,也只是將太傅與尚書令的屍體冷凍在地窖的冰房之中,似乎是想等著屍體爛了,查無可查了,便可不了了之了……
木梓衿與顧明朗下車,顧明朗早已知會懇求過京兆府的人,京兆府見他帶著木梓衿,臉色很是詭異。
木梓衿目不斜視,也猜測出如今這京兆府的人在懷疑她的立場。她原本是楚王府的侍女,如今卻住進了平安侯府,與顧明朗同出同進,恐怕名聲已經讓京城之中的許多人不恥。
等人將她和顧明朗帶入地窖時,她才正色起來。手中提著仵作工具的箱子,穩步向前走,挺直的脊樑纖細傲然,似一棵不肯彎折的青松玉竹。
地窖之內很是陰冷,光線昏暗,人走動,帶起微微涼風,陰森暗沉,在她前方帶路的人縮著肩膀,似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