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不知為何他很害怕去看賈鞠怒視自己的雙眼,那雙眼睛就好像要將自己吞噬一樣。
刀影在賈鞠眼前閃過的剎那,笑容浮現在了臉上,但那只是苦笑,他帶著苦笑踏上了黃泉路。
賈鞠頭顱落地的瞬間,還在思考兩個問題:平安之世,我賈鞠做了什麼?亂世之中,我賈鞠又做了什麼?
周圍一切都變得黑暗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問他:賈鞠,你是什麼?
對呀,我是什麼……
那天,被稱為天下第一謀士的大滝皇朝前謀臣賈鞠被皓月國輕足兵亂矛刺死後,又被砍下頭顱,頭顱被那些輕足兵們在海灘上當球踢了半日,最終和那些軍奴的頭顱一起被懸掛在了戰艦的桅杆周圍,在潮溼的海風吹打下慢慢腐爛,成為一顆骷髏。
賈鞠死時,不足三十歲,可悲的是當時那些皓月國的軍士們沒有人知道這個衣衫襤褸,渾身傷痕,一臉疲憊的人名叫賈鞠。
更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們暗殺名單上最重要的那個人。
多年後,蜀南王盧成夢說,其實大滝皇朝最大的忠臣不是闐狄,也不是跟隨天義帝一同死去的相國溪澗,而是謀臣之首賈鞠。只不過,別人的忠在表面,而他的忠卻是腳下的那條永遠不會被人理解的忠臣之路。
溪澗忠,忠的是皇朝,忠的是盧成皇室,忠的是手握權力的那一少部分人。
賈鞠忠,忠的是天下,忠的是天下百姓,忠的是實際上代表著權力的民心。
忠臣活著,是為了蒼生,還是為了名垂青史,讓後人瞻仰祭拜。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不知道是因為你沒有選擇走上那條路,那條被忠臣和姦臣都認為的不歸路,於是人們只得在心底默默地告誡自己,一切皆有天意。
不過,到底是冥冥中自有天定,還是說天意弄人?
答案是:人生可以沒有顏色,但卻不能失了光明。
六道之中,皆有此理,但又有多少人在逃避?
《呂氏春秋。貴生》——尊生者,非迫生之謂也。
'第兩百一十回'懸殊的戰鬥
三天後,北陸冰原。
當千山和宋松領著五千赤雪營的精銳軍士趕到冰原之上時,只看見平原上橫七豎八躺著的軍奴屍體。
從他們的著裝和倒地的方向來看,這些軍奴都是在撤退的過程中被擊殺的,沒有一人身中羽箭,也沒有任何廝殺的痕跡,就如同被人用邪術所殺死一樣。
馬上的宋松驚訝地看著冰原上的屍體,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在他身後的那些赤雪營軍士也都驚呆了,在他們眼中這些軍奴的戰鬥力非凡,當年若不是靠著這些人,恐怕天啟軍也沒有辦法順利地佔領北陸全境,可如今這些軍奴竟全部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完了。」千山說出這兩個字來,翻身下馬,從山坡上跑下,站在那堆屍體中,四下尋找著,翻開一具屍體,隨後又翻開另外一具。
「軍師苔伊將軍」
在周圍找了一陣後,千山終於忍不住站在屍堆中大聲呼喊起賈鞠和苔伊的名字。他當然不知道賈鞠此時已經死了,人頭被懸掛在了皓月國戰艦的桅杆之上。
宋松翻身下馬,帶著麾下的軍士開始在屍堆之中尋找。
百名赤雪營軍士列隊,排成一排,在屍堆裡搜尋著。千山走在最前,宋鬆緊跟其後,兩人心中都祈禱著賈鞠和苔伊千萬不要出事。
宋松在一具被千山翻開的屍體前,盯著那具屍體胸口上的幾個血洞,問:「他們……是被暗器所殺?」
千山搖頭,舉起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枚邊緣磨得十分鋒利的銅錢說:「天下還沒有一種暗器,會直接洞穿人的身體,就連我都不行。」
宋松知道千山是使暗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