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授看了一眼徐久照:“這還要多虧你們當初找到的那本手札,才能有具體的年份。而且根據這個線索得來的方法,我們擴大了古籍翻閱的範圍。橫向搜尋同一時期的文獻資料,終於在一個個人傳記散文集當中找到了更加貼近當時情況描述。”
徐久照聽到這裡忍不住心跳加快,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寫下這篇文章的人是個讀書人,後來中舉做到了不小的官位。據他所敘,他同村有一老翁在這窯場裡做工,最初修建時曾見過疑似宦官者。因這讀書人在村子裡有聲望,所以這村子裡邊的人有什麼都願意向他訴說……”
老翁?徐久照陷入回憶恍惚了一瞬,那個時候他手底下有很多窯工,大多數年輕力壯,能夠被稱為老翁的也只有一位。
徐久照回想記憶當中模糊的面孔,臉色沉了下來,如果沒記錯,那老翁在錦衣衛上門時很不幸的被殺了。
果然胡教授後來說道:“那讀書人後來被罷官,回到家鄉得知那老翁死於錦衣侍衛刀下出於同情,抒發情緒才寫下了這麼一篇文章。根據這篇文章,我們得知那窯主乃是從景德鎮御窯廠來的,奉命燒造一批瓷器。窯主姓薛,名叫薛境……你怎麼了?”胡教授看著臉色突然變的古怪起來的徐久照。
徐久照嘴角抽了一下,搖頭說道:“沒事,您繼續。”
什麼薛境,他的大名明明叫做徐境!這竟然都能記述錯誤了。
“久照”只是他曾經的恩師給他起的字,來這邊之後正巧還陽的身體名字跟他的字一樣,他也能聽的習慣,省去了他改名的麻煩。
名字都被記錯了,徐久照就沒什麼心思繼續聽下去了。他本來還想著能夠名留青史,這下確實是留名了,不過卻是一個錯誤的名字。
後邊胡教授講的一些枯燥的考究過程,分析當時廠衛和錦衣衛之間暗潮洶湧的關係,徐久照心不在焉,沒有多注意去聽。
等到結束之後,鄭凱龍叫住了徐久照。
“徐先生,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能不能請你喝杯茶?”鄭凱龍單手插在衣兜裡,那姿態端的是派瀟灑風流,能引起一陣小女生的尖叫。
只可惜徐久照心有所屬,不為男色所動。他皺眉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鄭凱龍拿出一隻手機,在上邊點了點,然後遞到徐久照的跟前:“是關於這件作品的,我覺得有一點小小的問題。”
徐久照定睛一看,竟然是他跟鄒老一起舉辦聯展的作品之一。
他驚訝的抬頭:“原來這件作品被鄭先生買去。”鄭凱龍點了點頭,徐久照被人說作品有問題很介意,他說:“究竟有什麼問題?”
他自認當時展出的那些作品全都是他非常滿意的作品,不可能存在任何瑕疵。
鄭凱龍扭頭看了看人來人去的走廊,對徐久照說道:“能不能換一個地方說話。”
徐久照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小鎮最近一年發展的很快,博物館附近就有好幾家餐館。鄭凱龍要了一個包間,徐久照板著一張臉坐在他的對面。
鄭凱龍笑了:“您不必這麼嚴肅,其實並不是什麼多大的問題。”他拿出手機,放大了一張照片,然後把手機推到徐久照的跟前:“之前我在用放大鏡觀看的時候發現這隻鬥彩罐上的釉下彩和釉上彩之間有一點脫離。”
徐久照看了一下被放大的細節頓時放鬆了肩膀:“這是正常現象,因為釉面在火中被燒的時候胎面會收緊產生一定偏移,並不影響大體的美觀。”這甚至都不能算是瑕疵,表面上看根本就看不來。
第92章
鄭凱龍側頭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把手機拿了回來:“確實是如此,只不過是在放大的時候能夠看的出來,肉眼去看是沒有問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