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薩楚日勒又是“砰”地在地上一叩首,抬起淚流滿面的臉,發了無數的誓言。乾隆冷笑道:“你不用這樣,誓言若是有用,還要國法做什麼?先回答朕的問題:你與阿睦爾撒納勾結,是自己與之交通,還是有人從中拉縴?”
薩楚日勒一點都不敢隱瞞,回答道:“奴才原本只與阿睦爾撒納在承德吃過幾餐酒飯,他用言語哄騙奴才,說是天下蒙古是一家,要彼此照應。奴才未曾多想,就答應了他。他送給奴才一箱金玉,奴才一時眼孔淺都收了下來,後來想退也沒處退去,私心就瞞著藏了下來。但是離開承德之後,真的沒有再見到阿睦爾撒納,所有交通往來,都是青滾札布那裡派人來說的……”
乾隆頭中“嗡”的一響:是自己一直篤信的青滾札布!他負責烏梁海事務,打理得極為清爽,自己異常放心地把阿爾泰山左交付於他,還加封郡王,賞賚恩寵不一而足,沒想到竟也是個首鼠兩端的小人!他忍著心裡的驚駭,又問:“你不要把責任隨便推卸!青滾札布如果背叛朕,與阿睦爾撒納一氣,為何要為朕處置烏梁海叛軍?又為何要找到你?”
薩楚日勒一句謊話都不敢說:“皇上明鑑!奴才所在冰圖扎薩克,雖處漠東,實際已近西頭,若是能與喀爾喀相應,那自然是……且奴才痴長數歲,科爾沁諸部也會略看奴才薄面,有些調停奴才亦能做得到主。青滾札布做事圓滑,烏梁海土地肥美,他早就覬覦,阿睦爾撒納許他好處,又互稱兄弟。他對奴才也素來恭敬,那個烏珠穆沁就是他送來的……”他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告一段落後抬起頭,見乾隆眯著眼睛,仍是不相信的樣子,心裡頭大急,不由道:“奴才不敢欺君!皇上但想一想西頭驛路——”
他這話一發,乾隆立即聯想到前面班第的摺子總是不能按時到達京師,自己的御批旨意也不能及時下達至準噶爾,原來透過喀爾喀的各處驛站,多經青滾札布地界,他現在尚不敢明著反叛,但是其中做些小小手腳還是能辦到的。乾隆不由臉一白,心裡氣恨頓生:這些蒙古王公,每個人心裡都打著一把小算盤,哪有實心為朝廷的!
見薩楚日勒又涕泗橫流碰著頭請罪,乾隆努力抑了抑心頭的怒火,語氣冰冷而語速緩了下來:“朕姑且信你。但你此番過錯太大,要朕輕饒也是不能夠的。朕加你定北將軍參贊銜,但是隻是馳往喀爾喀。能拿住青滾札布最好,拿不住,你也把西邊各驛路臺站給朕安定好。這件事辦好,朕就赦免英祥;辦不好——”他故意停了停,見薩楚日勒倒抽涼氣開始發抖,才透著陰狠勁兒道:“辦不好,朕也不殺你。不過,你們家已經五世單傳,只怕冰圖郡王的爵位要歸五服之外的同宗了。”
自己明明有兒子,爵位卻要歸他人,不是也意味著自己差使辦不好,英祥還是逃不脫被殺的命運?薩楚日勒還想再求,乾隆的聲音卻頗為兇橫:“不必多言!朕已經讓步到極點了!之後,朕就以觀後效了。”道聲“跪安吧”,叫小太監把薩郡王送了出去。一出養心門,薩郡王不顧周圍侍衛、覲見官員詫異的眼神,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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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王府的,福晉早就等得望眼欲穿,見薩郡王頹喪而來,福晉的心也陡然下沉,怔了好一會兒方問:“怎麼,訊息不……不好麼?皇上他不……不肯放英祥麼?”
薩郡王捶著自己的腦門:“都是我害了英祥!都是我害了英祥!”
“王爺!”福晉要緊拉住他,“你別急!皇上到底怎麼說?小兒女的私事,縱然再疼愛女兒,他又何至於恨英祥至此?就是公主,她刀子嘴豆腐心,我都不信她會允許皇上重處英祥。這底下是不是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