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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閂發出響聲。他不作聲地掉頭走開,仍未發火動氣。他朝廚房的門走去,估計那兒的門也閂上了。可是他卻出乎意料地發現那門開著,發現自己早就希望它開著。然而這門未上鎖的事實卻好似對他的侮辱。彷彿一個仇敵,他已竭盡全力報復,對方卻仍然傲慢地站著,安然無恙,完好無損,帶著鄙夷不屑的意味深長的目光斜視著他,叫他無法忍受。他進了廚房,但沒朝通往樓房本身的門走近,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晚上就是在這道門口,看見她舉著蠟燭出現在那兒。他徑直走到為他擺放著食品的桌子旁。他不用看,他的手便能感覺到,飯菜還有餘溫,心想這些是為黑鬼準備的,為黑鬼。

他像是在隔著一段距離觀察自己的手,看著手端起一盤菜,上上下下地晃動,然後端在手裡深深地嗅聞,動作緩慢,全神貫注。他聽見自己像在玩什麼遊戲似的大聲地講出來:“鹹肉。”然後看著自己的手端起菜盤猛向牆壁擲去,投向看不見的牆壁,等待那哐啷一聲響過室內然後又完全歸於寂靜,他又端起另一盤菜。他平穩地端到面前,不住地嗅聞。這一盤得花點兒時間。“菜豆呢或是菠菜?”他說,“菜豆或是菠菜?……好吧,就叫菜豆。”他狠狠地將它擲去,等待撞擊聲。響聲完結後他又舉起第三盤菜。“什麼東西加洋蔥,”他說,心想這真有趣。我以前咋個沒想到這麼幹呢“女人的髒食。”他朝牆壁擲去,動作又慢又狠,一邊聽那哐啷一聲響,一邊等待。這時他聽見了別的聲音:屋內的腳步聲,朝門口走近。他想:“這回她會有一盞燈。”想著這會兒我要看一眼,準會看見門下漏出光亮同時一面來回地揮動著手。現在她差不多走到門邊了“馬鈴薯,”他終於說道,帶著最後的判斷口吻。他沒有轉身回視,甚至當他聽見拉門閂的聲響,門吱的一聲開啟,燈光照在他身上,他仍然站在那兒,手裡穩穩地端著菜盤。“不錯,是馬鈴薯,”他說,帶著孩子自個兒玩遊戲玩得入迷的說話語調。他既能看見也能聽見菜盤撞擊在牆上。然後,燈光消失了,他又一次聽見門吱的關上,聽見上門閂的聲音。他仍然沒有轉過頭去。他端起下一盤菜。“甜菜,”他說,“我可不喜歡甜菜。”

第二天他去刨木廠幹活。他去幹活那天是星期五。自星期三晚上起他一直沒吃過東西。星期六下午他超時幹活,當晚才領到工錢。這天晚上他到城裡鬧市區的一家飯館吃飯——三天之中的第一餐。他沒有回樓房去。有段時間,無論是離開或是回到小木屋,他甚至不屑朝樓房瞟一眼。六個月之後,他在小木屋與刨木廠之間踩出了一條獨自行走的小道。這條道幾乎筆直,避開一切住宅,穿入樹林直走;隨著路徑日益熟悉,他可以準確無誤地到達他幹活的木屑堆跟前。每當五點三十分吹口哨下班時,他沿著小道返回小木屋,換上白襯衫和有褶痕的黑色褲子,再走兩英里進城用餐,他好像不好意思穿工裝露面似的。也許並非不好意思,雖然他滿可以說不是,但很可能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

他不再故意迴避看那幢住宅,但也不有意地注視。有陣子他相信她會召見他。“她會首先做出表示,”他想。可是她並不這樣做。過了一些時候他不再期待召見了。然而當他第一次有意地重新朝那住宅投去目光時,他感到一陣令人驚駭的血液升騰和降落,這時他明白自己一直是害怕見她,害怕她老帶著那顯而易見的鄙夷神情注視他。他感到像是出了一身冷汗,經歷了一場嚴峻的考驗。“那已經過去了,”他想,“現在總算了結了。”因此有一天當他真的見到她,沒有產生任何驚駭的感覺。也許是先有了準備。無論怎麼說,他沒有血液升騰和降落的驚駭感,當他抬起頭來純屬偶然地看見她在後院,身穿灰色的衣服,戴著遮陽帽。他不能判定她是不是一直在觀察他,注視他,或者只是這會兒才在打量他。“你不惹我,我不犯你,”他想我夢到過那事,卻沒有實現。她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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