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候,目光格外的深沉,我似是做了虧心事一般竟然不敢坦然迎視。
眼看時辰已過,我心裡越發的痛苦掙扎,不知所措。
突然小荷包急慌慌的從院子裡跑過來,火燒眉毛一般:“小姐,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
“剛才我去茅房,看見姑爺和少容表妹坐在鞦韆上聊天。”
“哦,這有什麼?”
也許,他心情不好,想找個人說說話,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我雖然沒做對不起他的事,但不知怎麼,對他也暗暗生了一絲愧疚。
小荷包急的跺腳:“我聽見她說,表哥說話不算話,明明說長大了娶我,結果不聲不響就領了個嫂子回來,哼。”
我驚呆了,難怪少華說她打江辰的主意,原來竟是這個意思?我心裡剛剛被戚夫人挑起的一些感動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我一心想找師父那樣的良人,讓我安定安心,江辰卻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讓我無法看清。我剛剛感動他的守身如玉,轉眼卻又糊塗了,他到底是在為誰守身如玉?莫非是為了少容?
“小姐,你趕緊去啊!”
我恍惚了片刻清醒過來,澀澀的問道:“我去做什麼?”棒打鴛鴦?
“哎呦,小姐,你可沉得住氣啊!這,這筷子都伸到你碗裡了,眼看肉都被人夾走了,你還吃什麼呢?”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不如,我親自把肉送到她碗裡好了。”
小荷包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氣的直翻白眼。
我思忖了片刻,苦笑道:“他們在哪?”
小荷包氣呼呼的瞪我一眼,悶頭在前面帶路。
晚風清爽,夜色深沉,小荷包風風火火一副捉,奸的架勢,我默默跟在後面,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一直感覺江辰是個風流性子,雖然相處四年未曾見他和別人有過一絲半縷的不清不白,但我總覺得這是因為逍遙門只我和小荷包兩個女子,所以他才英雄無用武之地。剛才親眼見到他房中四個女子都是處子之身,我覺得自己誤會了他,頗為內疚,不料這內疚還未在心窩裡暖熱,又親耳聽見他正與表妹花前月下重提當年風流往事!
他這性子,實在讓人揪心。我實在琢磨不透,招架不住。
小花園的鞦韆上果然有人,但卻不是一對,只有一個。我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停住了腳步。
鞦韆,微微蕩起,幽幽回落,像是溫柔的水波,一起一伏。婆娑的樹影中,那人如畫中之人,朦朧迷離,鏡花水月一般。
他從鞦韆上緩緩站起身:“小末,你來了。”
小荷包在我背後使勁推我一把,低聲道:“小姐,頭一次可得拿出點威風來,不然以後更收拾不住。”說完,掉頭就走了。
我思忖了一路,終於說出一句自以為很得體的話:“江辰,剛才,小荷包,聽見少容和你聊天,她只是路過,無意中聽見的。”
江辰怔了一下:“然後呢?”
“然後,她就告訴我了少容得原話。我本不該多說什麼,但是師父一直教育我們,做人要講信用。既然,既然你與少容早有約定,我,我願意成全。”
江辰默不作聲,緩緩走到我的面前,負手而立。
風似乎靜了下來,花香嫋嫋暗自襲來。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欲走。我今日心情很亂,經歷這幾番折磨,有點心力交瘁,萬念俱灰。
“是你成全我,還是我成全你?”
我猛然一怔,不由自主停住了步子。
“那年她五歲,跟舅舅來京,爬樹摔斷了門牙,哭天搶地誰也勸不住。我哄她道,長大了沒人娶她,我會娶她,她這才不哭。你說,這可算是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