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無奈的嘆氣:“你剛剛太兇了。”
商滕罕見的沒有應和她的話,他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沒有半分退讓,語氣罕見的帶著強硬:“岑鳶,是你太好說話了。”
她抬眸,有些疑惑:“是嗎?”
岑鳶不是那種一意孤行的人,別人的勸誡她是可以聽進去的。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她習慣了善待別人,很多時候都是無條件包容的。
這樣其實不好,到頭來只會委屈自己。
“可我覺得那個問題很正常,不算過分。”
商滕沉著臉,沒說話。
他好像十分介意那個問題,剛才岑鳶回答完以後,無意間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比現在還要難看,眼底陰翳翻湧。
商滕不是那種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人,他的成熟理性壓制住了他想要砸掉那臺攝像機的衝動。
自從知道岑鳶生病以後,他就對死亡和壽命這種話題格外敏感。
知道他還在生氣,岑鳶放柔了語氣:“他們會問我這種問題,可能是覺得我看上去很健康,不像生病的樣子。”
聽到她的這番話,商滕終於稍微有了點反應,他垂眸,那雙深邃的眼安靜的看著她。
“你剛剛是在哄我嗎?”
可能是覺得他的關注點偏的太歪了,也可能是被他的問題給問住了,岑鳶愣了好一會兒。
“什麼?”
商滕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所以你剛剛,是怕我不高興,在哄我?”
比起岑鳶是不是在哄他,他現在的語氣,更像是誘哄。
誘哄她點頭。
岑鳶無奈的笑了一下,眼神落到遠處的廣場,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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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天商滕一有空就會來找她,但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很忙。
身居高位,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依附於他的人太多了,他們像是絞殺榕,依附於商滕,同時也要吞噬掉他。
這太正常了,人都是不甘於平凡的,在選擇了生存的同時,都會想要拼命往上爬。
商滕理所當然的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踏板。
能在這種前狼後虎的局面下生存下來,商滕自然也非善類。
開會開到一半,聽到公司上個季度的虧損,商滕眼眸微抬,睥睨看著負責這個專案的高層。
鋼筆在他指骨間轉著圈:“劉總不好好解釋一下?”
語氣散漫,卻又透了幾分直白的寒意。
被他喚作劉總的男人年過五十了,是當初跟著商昀之一起創業的老將。
商滕甚至還得尊稱他一句劉叔叔,可現在是在公司,公私得分明。
更何況
商滕把鋼筆合上,扔回桌面,聲響有點大,震的所有人心頭一跳。
他卻表現的很平靜,下顎微抬:“公司也不是做慈善的,劉叔叔既然腦子不好用了,不如提前退休,把位置留給有能力的年輕人。”
一聽他這話,劉松嚇的腿都軟了,他一家老小可都指著他的工資生活呢。
“是是老商總讓我這麼做的。”
商滕眸光瞬暗,他就知道。
那份合同紕漏那麼大,以劉松多年的經驗,不可能看不出來有問題。
他也沒了開會的心情,再大的理智也被消磨殆盡。
他推開椅子起身:“今天就到這裡吧。”
從電梯出來,他不爽的扯開領帶,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不是因為公司的虧損生氣,那點錢他還不至於放在眼裡。
而是因為得知這一切是商昀之在背後做推手。
他到底想怎樣?
他還想怎樣?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