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和眉梢眼角的靈動親和,敬畏之意,便情不自禁的淡了。
他開門見山道:“我聽蘇翩說,你母親病了,懷疑是中毒。我剛巧認識一位名醫,名叫梁國仁。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梁國仁〃這個名字一落入耳幕,她的心便砰然一聲狂跳。她怎麼會不知道他?他本姓趙,是東都洛陽的名醫,因為給皇帝看病有功,被留在上京,恩賜姓梁。她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積蓄了錢,帶母親去上京一趟,聽說他架子大的很,自從恩賜了梁姓之後,就再不肯接診普通百姓。
她驚喜又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帶母親去找他嗎?”她生怕聲音大一點,就要驚醒這個夢。
裴雲曠正色道:“我的意思,當然不是讓你帶你母親去。”
她心裡一涼,希望轉瞬即逝。那他提這個名字做什麼,存心逗她動心麼?
他頓了頓,展顏一笑:“我帶你母親去,如何?”
他怎麼可以這樣,一會讓人難受一會讓人歡喜。她高興地說不出話來,手指暗暗掐著掌心,很痛,不是夢。她心裡好笑又好氣,他到底是不是位王爺,怎麼這樣喜歡逗人?
他似乎很樂於見到她這樣忽喜忽憂的靈氣生動,居然笑了起來。
她滿心歡喜,卻又覺得喜歡開玩笑的人好象大多做事不靠譜,特別他又是一位王爺,她這樣的小老百姓的芝麻蒜皮的小事,他能當真麼?於是她又不放心的追問一句:“多謝王爺。你真的可以讓他給我母親看病嗎?”
他點頭道:“真的。”而後又略一蹙眉,似乎不滿道:“小丫頭,我還會騙你?怎麼說,我也是個王爺。”
他又開始一本正經地開玩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小丫頭讓他覺得很有趣,其實,他很少開玩笑,只有上了蘭周山,在邵培這裡他才可以鬆懈下來,才覺得自己是個年輕人。平時,他的面具一套一套,多到自己數不清,隨心所欲,抬手就來。
“我和蘇翩等會起程去上京,你收拾收拾和我們一起走,到山下接著你母親。”
他說完就出去了。從他進屋開門見山說出來意,到一錘定音轉身離開,不過是片刻工夫。玩笑之間,言簡意賅,利索果斷。
她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真的開始轉運了麼?倒黴的日子好象正在離她遠去,治好母親,是她的最大心願。好運居然就這樣撞到了她的頭上。屋子裡似乎還留著他的氣息,溫潤和善,彷彿是一杯清香的米酒,讓人熏熏暖暖。
她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是兩件衣衫打個小包袱。她和蘇姐一起到了修廬,裴雲曠正和邵培說話,商雨也在。見到他的瞬間,司恬對他輕輕一笑。他嘴角動了動,也不知道,是笑還是沒笑。
裴雲曠見到她們過來,便動身起程。邵培將他們送出修廬。
商雨情不自禁走在她的身後,山門一開,清風撲面而來,將她的頭髮盡數往後吹去,她還未及笄,並未挽起長髮,肩後的一縷長髮吹到了他的袖上,在他白色的衣衫上一拂而過,似是狂草書盡相思,一筆長捺之後,餘味瀟瀟。
他心裡一動,極想出手挽留這縷青絲。烏髮卻落了下去,白色的衣袖乾淨的片塵不染,毫無來過的痕跡。
邵培停住步子,對裴雲曠道:“王爺一路保重。”
司恬對師父告別,目光落到商雨臉上時,赫然正對上他的目光,他似乎一直在注視她,目光灼灼,若有所思。她略有點不自在,對他笑了笑,轉身下了石階。
到了山腳,有兩頂轎子等候在臺階下。顯然裴雲曠預備了一頂轎子留給蘇翩。蘇翩和司恬坐上轎子,在司恬的指引下,去了楊嬸的家。席冉對驟然出現的這份運氣,欣喜卻又有些擔憂,她自從家裡出事之後,便如驚弓之鳥般,但凡有點好事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