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憤恨、委屈。
她看著她,平靜、憐憫、不甘。
天地兩端的女子,那一霎那的對視,卻是有三分相同的不甘心。
李鳳鸞彎腰出了馬車,侍衛拿了腳凳放在車旁。
林擎和侍衛翻身下馬,握刀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走到那女子身前,彎腰靠近她,白皙的手撫過滿是青紫指痕的頸側,她看向她,“他們碰你了?”
那女子凍裂的嘴唇顫了顫,淚水先流了下來。
李鳳鸞直起身,看向跪伏在地的幾人,“你們可知,為何大衛律法,女子不流放嗎?”
那幾人抖得愈發厲害,埋在雪地裡的手發出沙沙聲。
“因為那些女子因家人連坐獲罪,即便貶為賤籍,也不是你們能染指的。”她回身抽出身後侍衛的佩刀,橫放在那女子面前。
開了刃的銀白鐵器映著日光,是她給她的救贖。
“敢孤身闖澗河關,膽子夠大,那便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那女子看著她,眼中的憤恨再也抑制不住。她雙手接過刀,站起身,手起刀落,溫熱的鮮血濺在雪地上,滲進深處。
揮刀時,她斬斷的是那些受辱的日夜,是心中征戰沙場的凌雲志,是馬革裹屍還的決心,是生的希望。
李鳳鸞不懂功夫,但是女子的招式利落,動作輕盈,殺人夠狠辣,是能上戰場的好苗子。
可惜是個女子……
心中的想法,讓她自嘲一笑,是啊,她唯一的錯,只是非男兒身。
那女子用身上的囚衣擦淨了刀上的鮮血,轉身跪在李鳳鸞身前,雙手將刀平舉過頭頂,“謝,公主賜刀。求,公主賜死。”
李鳳鸞伸手輕輕點在刀刃上,“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幾次動唇,才答道:“江南羅氏,羅穆梓。”
穆梓,慕籽,慕子……
李鳳鸞淺笑道:“日後,換個名字吧。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雲帆”二字如何?”
她看著李鳳鸞,遲疑片刻才回道:“民女謝公主賜名。”
李鳳鸞接過她手中的刀,遞給身後的侍衛。
“上車,本宮帶你去澗河關,之後,你可以選擇留在那兒,也可以跟著他去汴梁當差。”李鳳鸞指了指前方的林擎。
這女子會武,李鳳鸞與她同乘實在太危險,林擎出聲阻止道:“公主,不可。”
“最後一次,林擎,我任性這最後一次。”李鳳鸞站在腳凳上,轉頭看向還跪在原處的女人,“上來。”
見隊伍後面的陳鳴和點頭,林擎才未再阻攔,由她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