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橘噤聲時,銀魚已識趣地上得前來,扶住主上,接著,是橙橘下去,將茗姑娘抱起。迅疾地再躍出陷阱。
茗姑娘很輕,以往,好像沒這麼瘦弱,橙橘瞧了一眼手中女子的臉,再次斷定了是茗姑娘無疑。
“主上,我們是否要告知觴帝?”橙橘問出這句話。
主上俊顏微沉,只道:
“先替她治療傷口, 暫時不要驚動觴帝,然後——”
畢竟,從銀魚和橙橘口中,他知悉,皇甫漠並沒有發現他不見了,而昨晚的晚宴,似乎西陵夙也沒有任何異動。
好像,他和她不見,在整座行宮並沒有引起一點的反應,也或許是,被人刻意地隱藏起來。
不管怎樣,他不能這樣讓觴帝帶她目行宮,也不能由他送她回行宮,只能委屈她一下,如此,才不至於在觴帝沒有正式迎回她前,再讓西陵夙起了計較。
原來,經歷再多的事,他始終,是順著她的性子,不願去做任何的違背。
吩咐出這一句話,他才由銀魚扶著出得艙室,一行四人登上那條小船。
在小船駛開一段距離時,那艘海盜的船才慢慢開始沉入海底。
沉船到這片汪洋大海的底部的最深處,才讓一切看起來,真的沒有發生過。
蒹葭是在行宮以外的一條長長的海堤上,被晚間清掃的宮人發現的。
當她被眾宮女送回行宮時,距離她失去行蹤,已然過了兩日。
她被送回寢殿,千湄便急急喚來院正,隔著紗幔,傅院正命醫女上前,在宮女給蒹葭換上乾淨衣裙時,檢視蒹葭身上是否有外傷,但除了一些撞傷,及額頭的一處傷口外,並沒有其他的重傷。
只是,這額頭的傷口,或許才是最難辦的。看上去經過海水的沖刷,微微有些發脹,但值得慶幸,是不再流血了。
傅院正懸絲診脈後,再次確定蒹葭除了許是兩日內沒有好好用膳引起的身體孱弱外,身上的撞傷都不算很重,只是額頭的傷或許,才是最重的。
按著規矩,方要下去開一道方子,卻未料,甫走出寢室,正看到皇上只由鄧公公陪看朝這裡走來。
“微臣參見皇上。”
“平身。”西陵夙淡淡說出這句話。
“娘娘身體如何了?”不用西陵夙開口,鄧公公尖細的嗓子便知道該問什麼話。
“娘娘玉體受了些傷,但不算嚴重,僅是額上的傷,恐會有恙,微臣現在就去開一貼固元補氣,活血化瘀的湯藥給娘娘。”
“活血化瘀?”西陵夙低吟出這四個字,俊美的臉上神色莫測。
“是。微臣會竭力為娘娘醫治,還請皇上勿憂。”
“去罷。”西陵夙袍袖一揮,眸光卻是望向室內。
層層紗幔後,躺著的,是又受了傷的她。
總以為,在他身旁,她不會再受一點的傷,可,卻終究,護不得她分毫。
甚至,在兩日前的傍晚,她突然不見,他都沒能立刻找到她。
而奕翾含沙射影說或許和觴帝有關也未可知。
源於,若此次會盟最重要的‘信物’不見了,不僅會盟無法繼續,觴帝或許也反是師出有名了。
奕翾提醒他不得不防,也需提前做好準備,哪怕,洛州是坤國的領土,卻離嶺南相去不遠,若觴帝的百萬大軍,避過嶺南的駐軍,暗暗壓到附近,那麼,顯然太過危險。
他沒有應上奕翾的話,蒹葭對他來說,絕不會是一件可舍可棄的‘信物’。
晚宴上,觴帝沒有見到奕茗,亦談笑如常,只約定明天詳談邊境往來的細則。
可,他卻是愈漸擔心的,不是為了會盟出現危機,而是為了,她下落不明,究竟是不是意味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