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忽略最深的,無疑正是她的師父,以往對她的好,她都在那一日,師父替觴帝提親後刻意忘卻,如今對她的好,她開始亦是視而不見的。
她對所有人都可以仁善,唯獨對她的師父,她始終帶著孩子的任性。
驕縱使然,抑或是,唯有在他跟前,她才由得自己喜怒哀樂無所保留吧?
這麼想時,隱隱聽到他的胸膛內,有隱隱的哮喘聲,她的擔憂愈深,剛剛的白光,是不是真是密宗裡的萬聖朝天呢?
如果是的話——
不,不會,密宗裡記載的四樣,以前,她不過是隨意翻了一下,彼時頑劣天性的她怎會記得那麼清楚呢?
她用力搖了搖頭,閉上眼晴,不再去多想。
也在這時,奕翾駕馳著馬.忽然滯後了一下,與蕭楠的馬並駕齊驅:
“父皇在哪?”
奕茗從船裡逃出來,她早已知曉,源於,在奕茗到來之前,她便接到手下稟報,說是那艘船內,不止奕茗不見了,連奕傲和關押著的西陵夙都一起遁逃,守船計程車兵則悉數被迷昏。
由於奕傲的身份特殊,除了那艘船之外,她沒有讓其他船上的錦兵知道,她實是軟禁著奕傲,加上士兵發現時,人早逃出一段距離,沒有她的吩咐,自不敢擅自做出任何抉擇。所以,是帶著請示的性質來回她。而她早上走得匆忙,忘記交代這些兵卒,嚴加看管那三人,若有潛逃,不管用任何代價,都必須活著緝捕回來。
說起來,將這三人關押在一艘船上,是她的失策,可唯有關在一艘船上,那艘船她是加了重兵的,只是沒有想到,竟是被奕茗這般輕易,就利用玲瓏解了圍。
玲瓏能背叛一個主子,再背叛一個,不足為奇,至於那迷藥本是從奕茗的手札研習得來,早該想到,奕茗會反其道來用。
而奕茗將奕傲救出,不論出於一點情分,還是為了標榜孝道,且不去說,奕茗救西陵夙,原因許是有很多,但最直接的一點,就是眼下的情勢,明顯是西陵夙佔了上風,奕茗自是瞧得懂風向。至於奕茗不顧安危,過來示警,僅是出於不想國師有事吧。
是的,這幾日的點點滴滴,她瞧得出來,奕茗和國師之間的關係,恐是遠比觴帝要深厚許多。從觴帝對國師的器重程度可窺得,或許,觴帝千方百計要討回奕茗,也和國師有關,但,亦有可能,當初的逃婚未必是受傳聞的影響,而是和國師有關。
只是這一點,沒有人會擱明裡去說。
方才,又因情勢突然大變,讓她措手不及之下,只顧著撇清自個的關係,沒有去深思其他。
她對奕茗的顧忌,讓她能想到的,只會是奕茗做此一步是否有什麼謀算,可剛剛,不得不承認,奕茗的突然出現,為的,僅是天威火炮危險,是出乎她意料的。
然,此刻,轉念一想,奕茗為何能警示火炮危險,莫非,早在奕傲將圖紙交給奕茗時,就意識到她在偷窺,所以,才故意為之,讓她把這圖紙拿去,轉獻給皇甫漠,畢竟,藏了三年的東西,若在三年囚禁期獻上,沒有利用價值的奕傲,命或許就此不保,但,在如今的形式下獻上,假若這火炮真的是有著缺陷,那麼,無疑,將會導致觴兵的全軍覆滅,也可以一洗三年囚禁的恥辱。
不論奕傲是否想到,在觴、坤兩軍對壘時,她亦在現場,只單這獻上有隱患的火藥圖紙罪責,皇甫漠若活著,就必不會輕易饒過她。
若非奕茗知悉後,奔來示警,恐怕,她在剛剛就灰飛煙滅了。
父女的情分,竟似寡薄至此。
她確處處為著父皇著想,本來,再如何,只要待在船上,該是安全的,剛從山上撤退時,她已放了訊號彈,讓船隻迅速從海里繞到洛州附近的小城停泊著,再做打算。
只是,奕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