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
那皂隸如蒙大赦,連忙跑了。
吳蓀菖探頭外面看了看,關了門,壓低聲音道:“只是日後卻未必不會再被人算計。”
“正是。”魯瑋沉聲道:“他們故意不給咱們安排宿處,原來打的是這般注意!”
“吳大哥,日後怎麼辦,也得靠您拿個條陳。”楊祥道:“我與魯瑋商議著去找上官說說。但又怕如此一來,反顯得我等不會做事了。”
“正是這個道理。”吳蓀菖其實也想去找上官,但被楊祥說在前頭,自然不敢再說出來。他沉吟片刻,道:“你二人這幾天沒事做吧?”
“他們什麼都不讓我二人看。”魯瑋氣道:“我二人說是分來照磨所,卻連賬簿都沒見過一眼。”
吳蓀菖在屋中踱步,幾個來回之後,終於道:“有了!”
“大哥請說!”兩人同時眼中一亮。
“咱們雖然看不到賬簿。但你們猜猜,濟留倉裡缺不缺糧?”吳蓀菖問道。
從太祖時候起。各縣設立濟留倉,最初的目的是賑災防荒,所以各縣要在東南西北四鄉設立四座,儲備足夠兩年開支的糧食。成祖時一度要求將倉庫移入縣內,後來不了了之。現在這個世道嘛,哪個縣能有兩年儲備糧?就算是湖廣產糧之地。濟留倉裡的存糧也多半被官員轉賣、侵吞了。
“他不仁,我不義。”吳蓀菖道:“索性將這揭露出去,鬧得聲勢越大越好。咱們是北來官,有皇太子殿下背後撐腰還怕什麼!”
“正是!”
魯瑋楊祥兩人本來是抱著一展才學而來,偏偏被扔在了冷板凳上。上官還處心積慮要發落他們,如何讓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忍得下來!
吳蓀菖雖然信心滿滿,到底還是要謹慎行事,先從縣裡將魯瑋、楊祥二人的關係調入自己屬下,然後裝模作樣地定製門牌號碼,又開始走街串巷,真像是要做編戶齊民的事。
知縣一招落空,也不著急,反正按照衙門裡的規矩,大事二十日就要程文,彙報進度,到時候不怕找不到差錯發落他們。
他卻沒想到,吳蓀菖並無乖乖等候二十日的打算。
崇禎二十年二月二十六,一篇揭露崑山縣濟留倉徹底空乏的文章出現在了《曲苑雜譚》上。
因為這份報紙原屬於“小報”,所以其中自然充滿了臆想出來的文學故事。譬如當地百姓如何吃不飽穿不暖,苦苦期待開倉濟民,知縣老爺又是如何孤高冷豔一副公事公辦模樣,背後卻與糧商大肆瓜分,以陳年爛谷換得該當入倉的新糧。
一直沒有參與輿論討伐皇太子的《曲苑雜譚》有充足的版面渲染此事,也有足夠的人力進行追蹤報導,將知縣的人機關係網拉扯出來,最後用一個整版的空間,只印了一句話:此斯文敗類名教罪人,是東林耶!非東林耶?
前面可以說是正常的輿論,但最後這句話卻又套上了黨爭的牌子。原本想對此視而不見的清流,不得不回過頭來,撰文指出:此人乃是混跡在清流隊伍中的敗類。
有這個註腳,東宮系統的槍手自然要跟進,渾水摸魚說:如今東南有幾個官兒不是東林身份?難道都是真東林麼?還不都是混進來撈取資本的?
許多人都被這不明身份的言論套了進去,渾然沒想到支援這種言論本身就是自證東林有黨!
君子群而不黨,你既然結黨,就是小人,是小人就該死!
這個道理放哪裡都說不出花來!
高弘圖連忙出來表明身份:當年東林可說我是齊黨!所以大家不要誤會,雖然我不是齊黨,但真不是東林。
張慎言也不得不出來辯誣:東林之初只有君子,並沒有黨,是以他引薦**星等人入朝,是為朝廷選君子。而有人借先人之名,自立黨派,這是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