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皮子試試看,不定哪天出門就讓人綁了塞進車裡,拉到不知哪座神山老林當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看他上哪哭去!
蕭將軍一邊嗤鼻子,一邊看這貨夾在“乾哥”和他撿回來養的“熊”之間呵呵呵,看了一會兒,覺得忒沒意思——姓陸的永遠鬧不清楚自己是塊肥肉,永遠有本事讓那些自作多情一眨眼就成了哭笑不得,“哎,哥,你不是說給我留了鹿肉脯麼?在哪呢?拿來我吃一塊嚐嚐是不是當年那個味道。”,人家惦記他,他卻惦記著鹿肉脯,人家那眼神幾乎能吃了他,他卻香噴噴的嚼著鹿肉脯。瞧上這貨的人其實挺慘的,到死那天不知能不能換來他一二分知情識趣。
“罷了,我們先回帝京吧。”蕭煜讓廖秋離車裡做好,自己坐到趕車的坐的位子上,一揚鞭子調轉馬頭朝南,遠遠送出一句話,“你先忙你的,忙完了到菊兒衚衕找我!”,這就先走了。
吃鹿肉脯吃得噴香的陸將軍一聽這話,手上的鹿肉脯掉進了泥塵裡,他跳著腳追過來,邊追邊罵:“個小舅子的!說好的共患難呢?!你把我撇一邊,先去見了皇帝,你脫了身,我呢?!我也想要回家種地去呀!”
嘁!還想種地去!這話最好只是說說而已,不然,你回頭看看你那乾哥瞧你的眼神吧,狼煙滾滾的,就等著你解甲歸田了!
他罵他的,蕭煜跑蕭煜的,馬兒膘肥體壯吃得飽,一會兒就跑得沒影了。
回到帝京,頭一件事當然是回廖家臺口。蕭煜把馬車駕到了衚衕口,說要送廖秋離到家門口。
送到家門口?你不進去麼?
今天……就不必了吧……
進去不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勢單力薄的蕭煜甚至有些怵這一家子人,若他們上來就興師問罪,要拿他兩年多來的行銷跡匿是問,他想他還是不知該如何招架。家國大義在這裡不能冠冕堂皇地用,用了只會讓人覺得他“假”。便是有再多的藉口,也不能在這個人的家人面前用,那不好。
“我明日再來,說說提親的事。看看父兄那邊是怎麼個意思,要請哪些人。我這邊可請的人不多,還是以你這邊為主。……儘量緩著點兒說,如果、如果你父兄那邊有別的意思,我也可以隨著變通的。”
“……你別勉強。”
“勉強?沒有的事!”
戀慕到了一定程度,有些事是得勉強。勉強自己去“愛屋及烏”,吃力不討好的,卻總得要做。
廖秋離欲言又止,終於還是不說了,讓他送到門口,再目送他從衚衕口那兒拐了個彎,看不見人了,這才進家。
廖家怕是有幾年沒這麼熱鬧過了,父母子女媳婦女婿孫子外孫大大小小好幾十號人,聚齊全了,足足坐了五張大桌才坐得下。廖秋離在西域待著的這兩年多三年,大哥二哥先後添丁進喜,四哥也娶了新婦,前兩月才診出來有了身孕,都是喜事。也就是三哥還在噹啷著,也不知誰能入他法眼,催他他也是但笑不語,追緊了他才說“年內給二老領一個回家,就放心吧!”。幾位姐姐過的都不錯,兒女繞膝,夫婿溫柔,沒人搞“牆外花”那套。家裡家外林林總總,亦稱得上美滿。唯一的不圓滿,大概就是廖秋離。這個拉秧墊底的老么相較於廖家諸人,確實該算“坎坷”,人都過了而立了,還在和一段孽緣攀扯。
父母兄姐都憐惜他,言語不便過分表露,就用夾菜盛飯來表。
廖秋離吃著碗裡堆得高高的菜,抿了一口酒,有了酒,人微微暈乎,膽子放開了,說話也放開了,他說,“爹孃、哥哥姐姐,我和蕭煜想補一場婚宴,過後就在江南定居……”
“可想清楚了?不是一時意氣?”廖世襄不等他把“將來”描完就插話了,怎麼說呢,大約是為人父母的那一份舐犢之情,讓他不得不這麼問。
你與蕭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