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店夥計一耳光,怒道:“放屁!大白天說鬼話,還不趕快滾,遠遠的在樓梯口給我們家老爺守好了,任誰要進這間屋子都不能放他進來,聽清楚了嗎?”
那店夥計捂著一邊火辣辣的臉頰,點頭如雞啄米地應道:“清楚!清楚!欽差老爺要什麼自管跟小的吩咐,小的隨叫隨到。”趕緊出去了,走到門口,欽差的跟隨跟出來抓住他吩咐道:“沒有我叫你,你也不能進來,知道嗎?”在裡面把門閂上了,走到欽差身邊恭謹地道:“老爺,我已通知這裡的縣太爺,派一幫捕頭來協助我們,現在應該正在趕來的途中。”
那欽差年紀也多不了他的跟隨幾歲,但料是整日沉湎酒色,虛耗過度,臉上神情委頓,萎靡不振,但聽他緩緩道:“我劉澄福堂堂朝廷一品大員,要找一個小妞兒,還是什麼難事兒了?值得這麼大作文章嗎?”
那跟隨道:“是,老爺位高權重,原只要對這裡的地方官說一聲就是,甚而也不需要明說,只要那麼稍微暗示一下,那小妞兒還不馬上就被送到老爺懷中,只是老爺在朝中素有清明,這樣一來恐有不便,如果哪個不知趣的御史在皇上那裡參上一本,於老爺任途多有不利,小的為老爺操心,萬事還是小心的好。”
他們這一翻話直聽得顏必克血肺賁張,只恨自己渾身無力,連移動身子也困難,不能挺身而出,痛懲一下這兩個正準備強搶民女的狗主僕。
劉澄福眯著一雙魚泡眼,捋著頷下幾根稀稀拉拉的鬍鬚,緩緩道:“小鞋子,我這次受皇恩出巡檢察各省的吏治,你一路跟隨我奔東跑西,辛苦嗎?”
小鞋子聞得此言,趕緊躬身道:“小鞋子能伴隨老爺出巡,整日陪老爺左右,聆聽您老人家的教誨,那是小人的福份,小人受苦受累也是應該的,哪裡會辛苦呢?”
顏必克暗暗罵道:“馬屁精!不愧是在官場混熟了的。”但聽劉澄福滿意地笑道:“小鞋子,你打從我金科及第起便一直跟著我,先是做我的書童,後來我想讓你當我的師爺,只可惜你學識不夠,很多事情處理不了,不過你忠心耿耿,什麼事情都想得很周到,我有你這樣的幫手在身邊很放心,所以我每次出門都忘不了帶上你。”
小鞋子道:“多謝老爺誇獎,小鞋子能侍候老爺已經心滿意足,哪還敢有什麼奢望?”頓了一頓,道:“老爺,您渴了嗎?”
劉澄福道:“是有些口乾舌燥的。”小鞋子開啟房門,喚來店夥計,一會兒店夥計端上來一大壺泡好的茶水和兩隻小碗,小鞋子接過後又把門在裡面閂上了,小心擱到一邊的圓桌上,給劉澄福沏茶。
外面彤雲密佈,房間內光線越來越暗,一片要下雨前的景象。
顏必克正仔細瞅著劉澄福的臉型,好以後尋上門去為被搶的民女討個公道,瞥眼見小鞋子偷偷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紙包,迅速地展開,哆嗦著手指頭把裡面的粉末抖進小碗中,取過茶壺傾滿了水,小心晃了晃,端到劉澄福面前道:“老爺,您老用茶吧。”
顏必克看得眼睛都直了,腦中冒出兩個字:“毒藥!”幾乎衝口叫出來,那小鞋子下藥時背對著劉澄福,絲毫不動聲色,劉澄福正好整以暇地閉目養神,如何能知?聞得喚聲,接過茶碗,拿碗蓋慢慢地在茶麵上扒拉著浮著的茶葉。
顏必克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彷彿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床下潮溼悶熱,顏必克額上料大的汗珠直往下淌,但他卻絲毫未覺,只在心裡迅速轉道:“我此時身無分力,若是出聲示警,那欽差便不能喝茶,但多半也會被小鞋子狗急跳牆下毒手害死,連我自己也要命喪他手……”
劉澄福端著茶碗道:“那個小妞兒實在長得水靈靈的,我昨日在大街上見他和一個老婦人提著花籃手牽手過街,問身邊的人,說是這家店老闆的女兒,呵!那臉蛋,那身段,嘖嘖,我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