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蓋棺!”一個不僧不道打扮的乾癟老巫師上竄下跳,搖動著器物,口中唸唸有詞的朗聲唱著,其實也分不清他是在說還是在唱,這好象是白事祭司們共有的特徵。再看全酒樓的美少女們一個都不少,全部身著縞素,祭司話音剛落就有人去蓋那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剩下的有的失聲痛哭,有的挑靈頭幡,更離譜的是其中一個竟然披重孝跪在靈堂前面痛哭不止,儼然死者妻子打扮,一時間萬事齊備,還真是一場可圈可點的大戶人家喪事的排場。可是酒樓裡僅有的兩個男人卻竟然都在笑,老闆娘當然也看見了門口圍觀的群眾和紙馬。
“住手!”老闆娘一聲斷喝,蓋棺的手、女人們的痛哭同時停止,“敢問先生,我們家仙逝的是哪位呀?”說完她竟然也禁不住莞爾一笑,這一笑不說傾國也足以傾城,到底是第一大酒樓的掌櫃的,處變不驚,靈堂都擺到家裡來了,她還能保持風度,不慍不惱,這倒讓先生侷促了起來。
但他是白事祭司只能鎮定裝到底,誰讓他貪圖了那筆豐厚的賞銀呢?於是也就只有打著官腔,面無表情的說:“人既然已經去了,夫人節哀,還請看靈牌吧。”老闆娘這時已經來到了樓下靈堂前。“甘肅薛府君寧之位”靈牌上赫然寫著這幾個鐘王小字,“開什麼玩笑?寧寧!”老闆娘失笑,衝活蹦亂跳站在一旁的薛寧道,“越發的沒管束了,這種玩笑開得嗎?快跟娘上樓吃早餐去!都撤了吧,開門做生意!”她輕描淡寫卻不容違逆的命令。厲害!事已至此,難道她還能大吵大鬧把兒子荒誕不經的活出喪搞得更熱鬧,更讓人笑嗎?這老女人久經風雨當然深知化解的最佳方法,她越是沒反應圍觀的人就越覺沒趣,散去的就越快,可她提裙子上樓的手還是洩露了她心中的怒氣。
“娘!”撲通——薛寧跪了下來,無比鄭重的說:“不孝兒子就此拜別孃親,請您日後自己多加保重,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吧。”緞子罩衫已經出了褶皺,她瞭解兒子從來就沒有如此認真的說話過。
“不要玩了,寧寧,娘知道你悶的慌。”老闆娘的聲音已經開始嚴厲並有些顫抖。
砰砰砰——三聲響頭過後,老闆娘回身,薛寧竟真的頭也不回的邁出了醉花蔭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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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賴帳 霍遠上門
“快!扶老闆娘上樓!”老闆娘嬌柔的身子微晃,柳師傅這才想起來,“你別急!我這就去追!”老闆娘,對於柳師傅來說這世上就沒有比老闆娘更重要的事情,他立刻就走。
“等等!不必了,追回來了又能怎樣?不想走的,趕也不會走;不想留的,追也留不下。算了,讓他去吧。”老闆娘神色憔悴,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看著老闆娘頂住人們議論,堅毅的帶頭收拾殘局的麻利身影,柳師傅眼中盡現心疼。兒行千里母擔憂,更何況薛寧長這麼大就沒有出去過,老闆娘嘴上雖不說,可她心裡的滋味他又怎會不知。可是人活著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只要不死就不能夠停下來,所以老闆娘此刻無論心裡多麼難受,醉花蔭的生意都還得照做,十八年來一直如此,這次也不能例外。她不能任性,也沒有辦法任性,可是,她到底又能堅持多久呢?
果然,在兒子離家的第三日堅強的老闆娘就再也撐不住病倒了。
醉花蔭仍日進斗金,可是每個熟客也都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因為十八年來,人們早已習慣了有大氣、溫婉又美麗的老闆娘在的醉花蔭,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就只是每天飯口時分在大堂裡露上一臉,對客人們來說就已是一種愉悅,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可她現在確實已病得無法下床了,否則象她這樣的女人輕易又怎會休息?
西北的天氣,雖然快過年了,卻並不象東北那樣冷,不過年味依然濃重。這兩天柳師傅和往年一樣特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