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的母子倆淺淡一笑:“元荷,如今瞧著你們的情形,可沒你說的那麼難面對。”褚漢達笑著嘆氣,他還記得元荷來找他的時候滿眼的驚慌,彷彿與玄凌珏有了天大的誤會,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到地裡。元荷始終覺得,她已經虧欠了玄凌珏十六年,一出現,便差一點將他的生活搞砸。
樂璇的事兒,在元荷這兒,已然成了一種禁忌。
玄凌珏當然聽得到褚漢達的意思,不禁屈膝跪地,朝著母后磕了三個頭:“是兒子不孝,讓母后驚惶了!兒臣……絕不敢對母后的所思所想有半分怨尤,只想請母后允許。您的祝福,對我對樂璇,都是最好的禮物。”
元荷皺眉嘆息:“當時,我只是不想你深陷女色之中,你父皇的人生已經因為我變得一團糟了,我實在不想你也如此啊!”元荷輕嘆,可她到底算錯了,玄家人皆是情種,她自己的兒子只會更甚罷了。
褚漢達的唇微微白了些,彷彿元荷提及玄策仍是他內心解不開的結,玄凌珏不想深究他們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他只想領他的母后回家。
“母后,您願意隨兒子回去嗎?兒子已經丟了母后丟了十六年了,失而復得,真的再也丟不起了。”玄凌珏的眼中倒映在元荷的白紗,玄凌珏始終覺得,那白紗中仍藏著專屬於母后的秘密。
元荷微微沉下眼眸:“吾兒,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元荷這幾日在西陵國沒少聽說關於玄凌珏的事兒,如今他與樂璇的事兒已經鬧得天下沸沸揚揚了,若是再將她領回去,恐怕就是要天下大亂了。依著穆婉那詭譎的性格和兇殘的手腕,玄凌珏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哇!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其他勢力企圖對他不利……
玄凌珏微微點頭:“母后,我雖不知您究竟還有何事不肯與我相告,但我絕對不是要您回去做那靜元皇后,您哪怕只是做您的無緣便好。我……不是要一個可以依靠仰仗的皇后,只是想要一個可以親近依偎的孃親而已。”玄凌珏衝著元荷少有地笑開,可這句話卻仍是戳中了元荷的心,那雙與玄凌珏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眸裡霎時便滿溢位淚水,她從一開始,便將他看成了需要保護的廢帝,而沒將他看成一個需要母親的孩子。
元荷扯出一抹笑意:“好,我跟你回去。只是珏兒,如今駝城被封,你要如何回蕭山去?”
玄凌珏絕望般一笑:“只要有母后這句話便好,兒子此次擅闖鄰國便算是沒有白來。如今駝城太危險,母后便在西陵國先避一避吧,等駝城的鼠疫徹底消散了,再回國不遲。母后,兒子會在京城等你。”說完,玄凌珏不由得挺直了腰桿,正了神色朝褚漢達合十作揖:“西陵國萬歲,還要煩請您照看好我母后,駝城的病沒有徹底清除前,別叫母后出宮!玄凌珏此番貿然唐突,多謝萬歲體諒,駝城尚有玄凌珏的牽掛,便不打擾了!”
玄凌珏衝著元荷慘淡一笑,便急匆匆離開了養心殿。
元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玄凌珏消失,他的意思……是他現在便要回駝城去?
那怎麼行?
元荷慌地要往外走,卻被褚漢達叫住:“元荷,讓他回去吧,他有他自己的思想,你攔不住他的。”
元荷的腳步微滯,她的自作主張已經害了珏兒一次,仍要再害一次嗎?
元荷微微嘆氣,回頭望向褚漢達,眼神裡充滿了無奈和憂慮:“我怎麼覺得,他們在走我們的老路呢?”
元荷抬頭,望向依舊燦爛的日光,這傾城的日光,為何曬不化滿城的積雪呢?
玄凌珏出了皇宮便一直朝南走去,他甚至已經無暇去思考,養心殿裡的他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理智地思考了,如今出了宮,所有的恐懼一股腦湧上心頭,樂璇若有什麼微恙,他一定會怨惱死的!
封了城的駝城如今已然是一片死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