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句“凱旋”之類的套話,瞥瞥左右,問道:“海遊擊身邊只帶兩個人?”
海蘭察爽朗笑道:“從軍而去的,哪那麼嬌貴,不需要服侍,一路上驛站裡,也少花些兵部的銀子。”永珹見他灑脫,不由一笑,又問冰兒:“妹妹也只帶兩個人?”冰兒說:“我也不嬌貴的,一個人沒有也不要緊。我以前……”說了一半,好歹收住了。永珹倒也沒臆想中的嘲諷她,點點頭說:“妹妹辛苦!”轉頭目視兆惠,兆惠有一肚皮的話想對海蘭察說,偏生此時不應景,見永珹有“是不是回去?”的意思,拍拍海蘭察的肩膀道:“老海……路上保重,照顧好公主。咱們兄弟們都等著喝你的慶功酒呢!”
海蘭察欲說什麼,最後只是弛然一笑:“可不,老海福大命大,命裡貴人又多,此去定然前程似錦。千里相送總有一別,老兄們各自回吧,你們都是忙人,沒的耽誤了!”
送別的程式完成,便是各行其道了。冰兒好容易在外面疏散筋骨,恨不得策馬揚鞭,絕塵而去才過癮,海蘭察卻只是勒了馬慢慢地走,兩個親兵和兩個太監或騎著馬匹,或在車上駕馭著騾子,也都是不緊不慢的。冰兒道:“這速度,什麼時候到陝西?”
海蘭察噗嗤一笑:“你道是送八百里加急的驛遞,還要飛馬行道的嗎?這速度,趕到驛站打尖,過了午頭,小憩一會兒,略加點速度正好在下一站住宿。”冰兒雖然被他揶揄,倒沒脾氣,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先還新鮮不夠,看哪裡都是好的,用了午飯後,下午又是這樣的路程,她就有點不耐煩了。眼見驛站隱隱已經能看見了,放慢速度,用勁兒伸了個懶腰:“哎喲,海蘭察,你一天都沒怎麼說話了!啞巴了?我瞧著你平常不是挺饒舌的嘛?”
海蘭察“撲”地一笑:“我女人和我說:‘海蘭察,你這人一說話就惹事,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不,聽了女人的話,才一天沒說話,就有人當我是啞巴了”
冰兒也不由失笑,道:“你就那麼聽你夫人的話?我才不信呢!我知道,你怕我是皇上派的暗探,專門挑你的不是回奏,所以自然要慎言少語,才沒有把柄落在我的手裡,是不?”
“對!”海蘭察被冰兒的俏皮逗笑了,“我就想,皇上也真是的!在我身上貼了你這麼個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那不難受麼!”
“你才狗皮膏藥呢!”冰兒手搭涼棚望望前方,“走得太慢了。這樣,我們賽馬,比誰先到驛站。一、二、三,開始!”她自己唸完,自己一拎馬就躥了出去,海蘭察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甘示弱,立刻策馬趕上。若論馬,他的棗紅馬還差菊花驄一點,但冰兒的騎術遠遠及不上他,只一會兒,兩人便已並駕齊驅。冰兒眼角瞟見海蘭察的馬頭已超越她一點,暗暗咬牙使勁。
突然,大路走窄了,路的兩邊俱是農田,這裡種的是兩熟的麥子,青青的長得正好。冰兒有心佔個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菊花驄一拎,儘自躥上了道,還故意把馬吆喝到路的中間。海蘭察卻勒了韁繩,等冰兒過後才緊緊跟上,卻已處於弱勢,超不過去了。小路盡頭就是驛站,冰兒搶在前面到了,圈過馬對海蘭察得意地笑:“海蘭察,你輸了吧?”
海蘭察無所謂地聳聳肩:“輸了就輸了,這點我還是輸得起的,反正又沒賭銀子。”
兩人下馬進了驛站,這裡到底不如酒家招待殷勤。海蘭察取兵部的關防、勘合讓驛丞驗了,道:“先弄點熱的讓我們吃;有好的房間弄四間。再燒點熱水燙腳洗臉。”驛丞是個小個子男人,神情相當傲慢,海蘭察的四品頂戴是看慣了的,一點都不敬畏,審賊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冰兒好久,又要了關防細看,終於不冷不熱自語道:“這段日子真他媽忙!雞零狗碎的人不斷!”
“你說誰呢?!”海蘭察一把奪過關防文書,“先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