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攏了手裡的帕子,只笑著說:“不礙事,我自己的身體總是明白的,已經服過藥了,大抵無得。”
阿容走近了謝長青,只見謝長青面前的紙上記錄著一些關於病症時的感覺,已經病症作用於哪裡,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每一個變化會出現什麼症狀及脈相:“為什麼你會染上疫症?”
“前幾日回京城,遇上一個從疫區回來的人,那是一位故人,我不能不伸手。”
這幾句話阿容就明白了,敢情這位的聖人癖又犯了,這時候派誰去不是派,偏偏要親自伸這手。這位怕是故意染上的。這聖人癖可真好:“您的聖人癖該收收了。”
其實是阿容不知道能被謝長青稱為故人的,大多也不是普通人,這位所謂的故人正是宮裡的,謝長青又能耐何。大公主還阻止不了宮裡召他去吶,他完全把不了聖人癖。
至於染上病症,那倒不是故意的,謝長青已經足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沒能倖免:“我倒是想收,可是人不允我收啊!”
“那您就好好待著找藥師大人來治呀,一個人在這做什麼!”阿容不由得翻白眼。
“父親現在在疫區,要是聞說我病了肯定得趕回來,還得驚動了母親,母親知道了肯定得怪皇上。阿容啊,我背不起不忠不孝不顧大局這八個字。”
謝長青氣息有些短促說完了這句話,明顯得是有些疲倦了。至於話外沒說盡的,謝長青也不願多提,世家子這三個字聽著風光,實際底裡也是無奈多多的。
也是這時候阿容才看出來,原來這位可一點也不活得輕省,這染個病還可能鬧出個大場面來:“那你就這樣兒?”
謝長青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問出一句話來“阿容,我能相信你嗎?”
這話問得阿容愣了愣神:“啊……什麼?”
“拿著,不要聲張,你盡力施為吧。”謝長青說話間,就把病症書遞到了阿容手裡,接著便又是一陣狠狠地咳嗽。
而阿容拿著病症書完全懵了,末了才反應過來謝長青這是要讓施藥……
公子不易啊,要裝神裝仙要做完人,哪是這麼容易的活計!
76.小藥女的壓力與頓悟
拿著疫症書的阿容倍感壓力,施藥製藥的人最怕什麼,怕在同行面前用藥,尤其這位還是“藥不過謝家”的謝大公子。
當時阿容就想拒絕,可一看謝長青眼下的樣子,還是把拒絕的話咽回了嘴裡。不管怎麼樣吧,不管是誰染了疫症她見著了人,都不能讓人自生自滅,要是連這點心腸都沒有了,那她還不如趁早出這行,別將來誤了人命。
“那你得相信我,我用什麼藥你都不能置疑,甚至不要問我用的是什麼藥。”這樣的病症,阿容沒有把握不用到衛朝沒有的方子,更不可能完全依靠這個時代現有的醫藥知識。
論起衛朝的藥理知識來,她就完全是個書面的。經驗實在不夠看。
她所有的經驗都來自於實習,以及當初跟隨爺爺和導師時的所受到的指導。
“好,我信你。”謝長青把“我信你”這三個字咬得很重,自打多年前他就不輕易地說出這三個字來了,輕易的託付信任,得來的卻是些不堪回首的結局。但是今天,他又提起了這三個字,這不由得連他自己都嘆一聲:“不容易啊!”
或許是感覺到了謝長青這份信任的不易,阿容也慎重了起來,好在長青園裡藥材和煉藥的用具都一應具全,甚至沒有比長青園裡更齊全的地方了。
徐少南被謝長青刻意打發出去辦事了,又藉口研究疫症不讓旁人進園子裡來,也是謝長青平時不怎麼人伺候,要不然這一關不過不了。
處理好了外部的干擾,阿容又把病症書細細看了一遍。抬眼時見謝長青還在那兒端坐著,心說這位也不嫌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