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又不傻,頓了一下後才幽幽地說,“能想開點最好,那人那麼粗魯,明明配不上你。”
雖然這不是實話,威廉說的配不上,未必不是因為他是我的兄弟,而不是沈宴的。但他的確說對了,我只能想開,想不開也要想開才行。
中午跟威廉還有另外幾個同事一起吃飯,席間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我一開始沒留意,還以為是那個客戶,直到對方報了名字,我才恍然大悟,不由地放下筷子從坐席出來。
我沒想到那個主任還會給我打電話,不過她也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我最近有沒有時間。
“年底了事情挺多的。”我如實說。
女醫生嘆了口氣,連口氣都有點像我媽,說:“你們年輕人哪,再忙連身體都不要?抽個時間過來,我幫你約醫生做個複查。”
複查啊?要不是她提起來,我幾乎都忘了她那天也說過同樣的話,而我自己還暈暈乎乎答應了會去之類的。
我踢著腳邊的小石子,有些抱歉地說:“年底還有好多稿子要趕,大家都想把事情做完過個好年,不能因為我耽誤別人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之後,主任終於無奈地說了句“儘早來吧”就掛了電話。
第二十四章,鄙視
複查的事因為太忙又被忘到了腦後。
連續加了幾天班,將最急的那個案子交上去的晚上,已經九點多。我有點胃痛,想起來中午只喝了一點粥,早該餓了。但又一時想不到吃什麼,便打定主意一路走過去,碰到想吃的再說。
結果還是在上次周越跟沈宴吃飯的西餐廳門口,再次看到周越的身影。
只是這次在他身邊的,不是沈宴,而是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容並不特別出眾,穿著倒是一派貴氣。
他們正從玻璃門出來,肩並著肩,低聲說著話,攜手從臺階上往下走。而我站的地方,不偏不倚,正處臺階下方。
我和周越,時隔一個來月,終於再次狹路相逢。
大概氣氛太過曖昧或甜蜜,那男人一舉一動又盡是寵溺,周越整個人像被籠罩在幸福的光圈裡,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只在錯身時,視線若有若無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為了避開撞上我,男人的手很自然的環在周越腰裡,將他往邊上帶了一下,笑著說了聲“小心”,聲音倒的確不難聽。
只是他們之間無論多麼美好的氣氛,看在旁觀者的我眼裡,卻變得極其彆扭,甚至刺眼。我不知道我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對周越不知檢點的行為深覺痛恨。
上次突然出現在我家,他不是還一副爭奪者的姿態,不是還口口聲聲宣稱多麼喜歡沈宴,不是喜歡到連我這個喊了二十多年的哥哥都可以完全反目?可現在,在他的心裡眼裡,又何嘗還有沈宴存在的樣子。
眼看著周越在那個男人體貼入微的扶持下正要上車。那是輛好車,沈宴的消費都達不到的水平,周越卻享受得理所當然。我慢慢走上去,站在路邊漠然看著,沒有說話,但周越顯然還是發現了我。
“哥?”周越臉上竟有一絲慌亂。
我定定地看著他,並不答話。
我能理解他瞬間的慌亂。那感覺大概跟被捉姦在床沒什麼不同,差別只在於,撞破他的是我,而不是沈宴,所以他還不至於方寸大亂。
“小越?”那男人以守護者的姿態戒備地看向我,然後很快判定了局勢,神情因此也放鬆下來,笑了笑,問周越,“你哥?不怎麼像。”
周越已經跳下車來,伸手拉了拉男人的手,有些討好地商量;“你先上車好嗎,我跟我哥說兩句話,不會太久。”
“別叫我哥,我當不起。”等那人坐進車裡後,周越站到我面前,我冷著臉說,“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