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聲音再次響起:列車員做自我介紹來了。兩個列車員走了出來:各位旅客你們好,列車員……為你服務。接著其中一個列車員做起了一件我從未見過的事情,整理行李包。他把一塊墊子墊在旅客的座位上,腳踩在上面,先試探地搖搖架上的箱包,看看是否穩當,然後一件一件擺放好。不穩的就轉動一下,翻個面,直到確定不會掉下來。這樣一個挨著一個地整理。列車員來到我這裡時,我和其他乘客一樣,主動站起來讓開。他看到我一個手推車綁著一個包放在上面,體積很大,他用手搖了搖,不大穩。低頭問是誰的,我告訴他是我的。他溫和地說:“放到座位下好吧?鐵的不要放上面。”我欣然點頭。列車員連忙吃力的扛了下來,認真的放到座位下面……對坐的老人笑道:“現在的服務越來越好了。”
大熱天的涼風又吹了起來:各位旅客你們好,現在為您宣讀昆明鐵路局局長致旅客的公開信……信裡公開了服務投訴電話。我發現車廂裡的人都掛著笑臉,彼此之間親切的交談著,似久未碰面的朋友,有的座位上打著撲克,歡聲笑語不停………
這樣的旅途中,這樣的車廂裡,看著窗外的景色,聽著廣播裡的音樂,我心裡湧起了從未有過的暢快。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又見武漢
我不能算是武漢人,只能說是湖北人。
在我的印象中,武漢人有著很重的排外思想。在那裡的幾年,我曾有過美好的憧憬,美好的期待。我曾奮鬥過,掙扎過,卻受了很多冷眼,很多輕視。這當然不能成為我痛恨那裡的理由,可對那裡的人曾鄙視我不是武漢人而刻骨銘心。在外這幾年,看到昆明人的純真質樸,我找到了很多慰藉。但一聽人說起那裡的不好,不論是否真有其事,我卻無意間地氣惱,總會為那個讓我飽受欺凌的城市爭上幾句,儘管我愛雲南,愛昆明。
也許,我從心裡已經把武漢當成了自己的家鄉。在萬里之遙的昆明,偶爾從什麼地方瞭解到武漢的變化,武漢的發展,我便由衷的欣慰,看到雲南,昆明的什麼領先了,便會急切的問:湖北怎樣了?武漢怎樣了?
每當為了武漢和別人爭執後,我都會痛罵自己:何苦為了那個地方而惱怒,它給過你什麼,給你的盡是無盡的欺壓與鄙視。
一個人,在家鄉所受到的淒涼,卻在迢迢異鄉得到了安慰……
武漢江灘
終於到了武昌。
出站後,我便感覺到空氣中灼人的燥熱。可這出其的不令我煩躁,似有一絲親切。潛意識告訴我:你回來了,這不正是家鄉的氣候嗎?馬路上,車挨車,人擠人,這不正是家鄉的面貌嗎?一切對於家鄉不好的記憶,不停在我眼前重複,卻絲毫沒有起初的厭煩。
“好熱!”妻滿頭汗水,一臉的苦相。我笑了,沒有安慰她。久違家鄉的感覺,才剛剛開始。
女兒似乎沒有感覺到從空調車上下來的氣溫反差,睜著一雙大眼睛,東瞧瞧,西望望……
坐在公交車上,我盯著窗外,很多記憶中的景況在街頭已不復存在。馬路更加寬闊,更加乾淨,中間和兩邊新添了很多綠色。公交車駛上長江一橋時,橋面是新修過的。我眺望江岸,一條綠油油的長龍!七弟見我疑惑,說:“江灘修整過,很好看的,晚上帶你去玩。”
吃過晚飯,我們就去江灘。夜色下的武漢,燈火輝煌,華燈掩映的江岸上,一帶蓊蓊鬱鬱的青翠。樹蔭下的曲徑裡,少有人行,我們緩緩地踱著。樹冠下,花壇裡,隔不遠處,就會泛出一片朦朧的燈光,各種顏色。草坪中,不知來自哪裡,繚繞著絲絲樂曲。樹間石凳上,有私語的情侶,聆聽的老伴,愜意的眠者。一位樂者微晃著頭,舒緩地拉著二胡,陶醉在自己的樂曲裡。不知哪裡還傳來了笛聲…
我記不清當年的江岸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