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放我下山,又不替我安排個地方讓我睡覺。我每回要走到遠一點的地方採藥,那些人不是攔下我,要不就衝著我賊笑個半天。我受不了!”
“是你心裡有鬼!”
“什麼有鬼?是你根本就無禮、無教,孤男寡婦的,本來就不應該同處一室!”
小韜笑容鈍失,這番指控真把他惹毛了。
“舒霽蓮,要不你就去睡外頭,要不你就閉嘴進來睡!你什麼都在意別怎麼說、怎麼做,你還有沒有自己?生命是你的,又不是別人的,日子是你在過,也不是別人過的,卜家山寨向來不收容外人,我把房間借你一半已經很委屈了,你別得寸進尺,要求這、要求那的!”
她被他這番話氣得在岸上一陣跳腳,差點沒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我得寸進尺?你委曲求全?陳小韜!你有沒有搞錯?這句話反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夜晚冰冷的空氣,霍然轉頭瞪她。
“你現在給我聽好,別把外面那一套搬到這裡來。我們懶散慣了,我們有我們自個兒的信仰,有我們所遵從的一套標準規範,你要是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對不起!我陳小韜還有這麼一點兒品味,我向來對瘦巴巴、又愛說教的女人沒興趣。現在,我很累!你到底進不進來睡?不進來我要關門了,順便告訴你,這附近的水蛇一入夜,就會爬上岸來,你自個兒小心了。”說完他作勢要拉上門。
“陳小韜!”一想到那種冷冰冰的爬蟲類,她尖叫一聲,三步並兩步地跳到船上。“你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
“好!舒霽蓮今天寧可在外面凍死、冷死,也不肢再進去!”好抖著顫音,大聲吼回去。
上天為證!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迂腐、頑固的女人。可恨!偏偏他又認定了她是他的唯一,小韜瞪著她緊搓著單薄衣衫,迎著寒風猛打顫的可憐姿態,不禁氣得一陣磨牙。
“你到底想證明什麼?這麼做會讓你好過一點嗎?那些夜裡你和我同一間房,也沒見你耍過什麼脾氣!”他真想把理智搖進她腦袋裡,這女人簡直跟蕭松吟是同一國的,一樣的無聊和愚蠢!為卜山根本不放在眼裡的狗屎“清譽”羅嗦上半天。
“我告訴你,我不介意的原因是因為……我把我自己當成你的大夫。大夫以救人的性命為職責,我自然沒什麼好忌諱的。”
“很好,那就繼續保持下去,我厭煩死了你每天晚上老拿這點來做文章。舒霽蓮!也許你會怪我殘忍,罵我不近人情,但是我還是得明白告訴你,你們那些壓垮人性的屁話少拿來跟我跳腳,為什麼不丟掉那些包袱,是不能?還是不想?我猜後都居多吧?既然如此,你儘管就在這兒凍死、冷死吧!反正這兒也沒有人會立座貞節牌坊來表揚你舒霽蓮的高貴情操,他們只會笑你傻,笑你無知得不會為自己想。”
他的語言不再隱含揶揄,那嚴厲的語氣冷漠如刀,徹底打垮了霽蓮,她蹣跚地退了幾步,心想:他真的很殘忍!
陳小韜怎麼可以對她說這樣的話?他怎麼可以逼她去質疑她自己的做法、想法,還有她自小所受的教育?
“你――”霽蓮尖叫一聲,她死命地深呼吸,淚水急速地湧聚在眼眶裡,好久一陣子,她只能這麼瞪著眼前的男人。“我現在就下山,我寧可被張揚抓去,也不要在這裡倍受侮辱!”
她開始捏著袖子抹眼淚,陳小韜最好那隻腳爛死、腫死,敢說那種話罵得她尊嚴都沒有,她詛咒自己的好心,這種人讓他死了乾淨,她再也不要管他了。
可惜她不夠堅強,話才說完,就開始抹袖子悽悽哀哀哭出聲。
侮辱?他在開導她耶――打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他陳小韜很難得浪費這麼多口水去講一堆話開導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不是!一個被寧可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