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她瞳孔微縮,震愕地瞪大了眼。
...鏈條之上的氣息波動,實在是太熟悉了。
無論是顏色還是散逸出的煞氣,都與她的血幽珠別無二致。
即便現下無法呼叫靈力喚出血幽珠來比對一番,她也絕不會認錯。
夜潮暗湧間,她耳尖微動,聽到遠處傳來了極低的風聲。
這裡是密閉的地牢,若有風聲則是代表有人來了。
風聲之後便是腳步踏踏,不輕不重地迴盪在狹窄閉塞的牢房,每一步都像踩在謝玉昭神經上,惹起一陣毛骨悚然,後脊寒涼。
聲音由遠及近,她竭力穩住心神,抬眸瞧去。
緩步而來的是一名青年男子,身量挺拔,剛勁如松,身著一襲黑衣,上繡金紋。追著紛飛的衣袂向上,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俊美的容顏。
猝不及防撞入那冷如寒潭的黑眸,謝玉昭如遭雷擊,驀然睜大雙眼,怔愣在原地。
——為何此處會有地牢、為何那團邪氣將她困於此地、為何少寂沒有與她在一起、為何識海中沒有劇本任務和公聊系統...
甚至連為什麼外面那些無妄山的小弟子會陷入沉睡遲遲不醒,都在她看清男人的臉時得到了答案。
這不是什麼地牢,也不在壎山之中。
感受到她的視線,站在牢房之外的男人拉開鐵柵欄,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他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來,俯身與她對視。
四目相對的下一秒,謝玉昭心臟跳得飛快,幾乎要從嗓子眼中蹦出來。
那雙眼中沒有昔日的風流肆意,反倒佈滿血絲,死寂如水。
熟悉的臉,卻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他喉結滾了滾,嗓音沙啞:“睡得好嗎?小狐狸。”
謝玉昭的心重重一跳。
——這裡是上姜的心魔。
是藏匿在這具身體最深處,將她困囿於泥濘中最難以忘懷的記憶。
那團邪氣會將人拉入灰暗的心魔中,反覆折磨。
若是無法打破,便會同那三名小弟子一般,陷入沉睡無法醒來,逐漸被邪氣吞噬。
墜入心魔的人不會擁有清晰的意識,思維會被固定在這段時間中,不會察覺絲毫不對勁。
但這是上姜的心魔,不是她的。她雖與上姜共用一具身體,可靈魂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上姜的心魔無法困住她,因而她保留了完整的思維。
謝玉昭怔怔低喃,念出那個生澀的名字:“...上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