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丟出門外。我們惹不起這將軍府第,只好將女兒帶回家去。豈知回到家中,我女兒便發起高熱,若非我們請醫及時,險不丟了性命!出了這等事情,他們家裡連個屁也不曾放!我今兒出來抓藥,又在藥鋪碰見這毒婦。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巧事?可不就是他們家安心要我女兒死麼?!”
章姨媽顛倒黑白,撒潑大鬧,旁人聽了她這番言語,亦望著夏春朝指指戳戳,議論不住。
夏春朝見勢不對,便也不忙登車,向著章姨媽冷笑道:“既然你定要丟這個臉,我便同你好生論上一論。你女兒在我家中吃酒,卻勾結外賊,偷盜我家中財物。我家少爺宅心仁厚,沒將你們送交官府,只將你們攆離了門戶,已是恩寬了。你們卻不思答報,在這裡顛倒是非,倚逞刁潑,訛賴於我。這世上,又豈有這樣的道理?!”言罷,她更不多言,只向珠兒看了一眼。
珠兒會意,邁步上前,忽然抬手向章姨媽臉上連打了兩記耳光。她用力甚猛,登時將章姨媽打了個踉蹌。那章姨媽臉頰紅腫,口角滲血,盯著她主僕二人,面色猙獰,更向周遭大聲嚷道:“列位瞧瞧,這官家夫人氣焰就這等囂張,當街就使奴才欺凌我這良家婦人!”
珠兒笑嘻嘻道:“姨太太,您先別急著告狀。這滿街站著的都是尋常百姓,並沒一個青天老爺能替你做主。表姑娘在我們家裡犯下的案子還沒消,待我們少爺一紙訴狀告到衙門去,屆時上了公堂,任您老人家怎麼磕頭喊冤都成的,這當下還是省些力氣罷。”說著,便朗聲將章雪妍在陸家所行之事盡數講了一番,又道:“那日可是人贓並獲,鐵證如山,我們奶奶顧惜姑娘名聲,不曾與你們認真,放了你們去。你們不思悔改,竟而渾咬起來,當真是禽獸不如!你既說評理,那就請街上眾人評一評理,看看你們家女兒如何放蕩無恥、淫邪下作!”
一席話將章姨媽羞得臉頰發燙,渾身顫抖,冷汗自額角涔涔而下。其時,那人群裡又有幾個好事的,昨日曾在竹柳街巷子陸家宅門外看過熱鬧,便將那故事斷續講來。眾人聽了這段緣故,或掩口偷笑,或架秧起鬨,甚而有向章姨媽張口啐的。
夏春朝更蓄意說道:“遍尋姨媽不著,今兒倒碰上了。撿日不如撞日,見這婦人捆了去見官,免得日後多費手腳。”珠兒情知她虛言恫嚇,答應了一聲,便虛張聲勢,吆喝家人。
那章姨媽經了昨日一場陣仗,已如驚弓之鳥。今日不過是心存僥倖,仗著街上人多眼雜,夏春朝為顏面起見必定花錢消災,為她詐些銀子出來。誰知這夏春朝絲毫不肯服軟,當面就要叫人將她送交官府。她不過是個狡詐婦人,哪裡敢去見官,當即嚇得面無人色,屁滾尿流,抱頭鼠竄而去。街上圍觀行人,看她逃竄,便猜適才這陸家奶奶一番言語必定為真,皆唾棄非常,就有頑童拾了石子朝章姨媽丟去。那章姨媽亦不敢停步還手,連藥也不曾抓,連滾帶爬,飛一般去了。
珠兒看她這狼狽樣子,拍手大笑,又道:“該,她也有今日!往常只縮在後面挑唆太太與奶奶口角,原來也有今天!今兒可真算與奶奶出了口惡氣呢。”夏春朝卻嘆息一聲,淡淡說道:“若不是這章家委實可惡,誰又願意花費這等力氣?對付他們又能有幾分好處。時候不早了,咱們家去罷。”珠兒聞言,更不多語,當即扶了她上車,吩咐車伕啟程,一路無話。
自此之後,章雪妍惡名遍傳京城。章家人出門行事,無不小心翼翼,論走到哪裡,皆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原本還有幾家財主員外,看上章雪妍姿色出眾,要討她過去做個繼室。這章家一心只要女兒進陸家做個官太太,眼高於頂,誰也瞧看不上。誰知如今弄出這等事情,這些人家無不退避三舍,再不見半個媒人上門。章雪妍在家氣生氣死,嚎哭了幾場,卻也只是無可奈何。
夏春朝回至家中,才進房裡,就見陸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