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靈先生,請把吊燈再往左邊掛一點。”
臨時搭建的木板高臺上,一個精靈少年向懸浮在空中的仇龍比劃道。
“大約挪一個手掌的距離,好了,就是那兒,這下兩邊對稱了,真氣派!”
這個叫康斯特·雉尾的男孩雙手叉腰,望著一排蠟燭點亮的鐵枝吊燈,品頭論足的樣子,好像他是整個表演晚會的總策劃。
仇龍落回到地面,康斯特拿出一條粗麻布巾走過來,換上討好的笑容,撣掉幹活時沾在幽靈盔甲上的灰塵,他不時用手指拂拭冷硬的鐵鎧稜角,發出羨慕的咂嘴聲。
男孩往肩甲的位置哈了口氣,想凝結出的水霧,便於清理,仇龍連忙制止了他,雖然這套盔甲較“鐮月”構裝破舊了些,但他還是不能接受被人這樣打掃。
學業告一段落的阿洛緹,休息了幾天,即回到了“芙蓉館”,組織新的表演。
賭場的獎金已經兌現了一部分,精靈少女乾脆自己出錢搭建場地,反正花掉的款項跟她現在的身家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為了能容納更多的觀眾,阿洛緹在市集中搬平了一大片空地,豐厚的租金和近日來蕭條的生意,使棚戶商販們都很痛快的讓出了自己的攤位。
仇龍瞧阿洛緹根本沒有賺錢的意思,彷彿花錢舉辦慶祝晚會是專門供她自己開心,但這稱不上揮霍浪費,也算是給支援她的市民們一點回饋。
小劇場的歌迷們感受到了首席樂師的盛情,許多精靈放下手中的活計,自發的參與到了表演會場的建設工作中,眼前的康斯特·雉尾即是其中之一。
半開放式劇場的工程進度提早完成了,閒下來的精靈們四處聊天遊逛,仇龍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位熟人,治安官貝利耶·犬牙,論理作為定遼城內通敵大案的主要經辦人,他該忙得腳不沾地才對。
“犬牙大人,你是來看永歌小姐演唱的麼?”見治安官是孤身一人,神情落寞,仇龍主動招呼道。
“嗯?”貝利耶如大夢初醒,他看了看周圍的火熱氣氛,好像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這裡原來不是市集麼?”
“永歌小姐今晚會在這裡舉行演出,所以暫時改建了一下。”仇龍解釋道。
“居然是你!”治安官認清了仇龍的樣子,頗為慍惱的伸出手,想揪住幽靈武士的衣領,可惜什麼都沒抓到,只好反手掐住了仇龍鎧甲的護脖。
“我怎麼了?”仇龍的語氣很是無辜。“犬牙大人,我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契靈。”
掀翻短耳商會及其幕後保護傘,是貝利耶成為治安官後的夙願,雖然這些天來得償所望,然而他怎麼也沒有目標達成那種滿足感。
我難道不配被總督大人嘉獎,爾後升職加薪、功成名就麼,如何會落得仕途如此黯淡的地步呢,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傢伙,把定遼當成了野獸嬉戲的獵場,欺騙利用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
這是第一時間佔據貝利耶腦海的想法,縱然他已有了丟掉飯碗的心理準備,事實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聽到仇龍明知故問,治安官氣急敗壞,可等他組織措辭想責罵對方時,又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怒火煙消雲散,只剩下了滿腹的苦水。
若不是這個幽靈武士,混血精靈們還在作威作福呢,單憑自己想扳倒他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如今混血精靈的頭目和核心成員都躲入了暗渠,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縱然一時不能抓捕歸案,估計也很難捲土重來了,混血精靈的婦孺老幼遺留在地面,逃犯們遲早要落入法網。
貝利耶垂頭喪氣,“別叫大人了,過些日子我就不是治安官了。”
仇龍沒有接話,治安官的情況,在官僚隊伍中就是那個壞了規矩的異類,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