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力,應該可以踢退戴維斯才對……”
紀無華忽然舒展開了四肢,繼而呈“大”字型平躺。
“大概是被摔傻了吧,只顧著擋住戴維斯的拳頭了,哪裡還想……”
這時擂臺忽然震動,許靜波一看才知道:戴維斯全身壓了下去,近兩米高的身體,朝著已經倒地的紀無華;右肘朝下,肘尖對準紀無華的胸膛。
紀無華突翻白眼,如同詐屍一般上身驚起。紀無華口中冒出了一大片血,這冒血場景許靜波彷彿見過,跟地下石油剛剛被鑽出來差不多。
許靜波衝上了擂臺,她衝到了已經被打得滿身是血的保鏢身邊,她從他們衣服裡掏出了手槍;但她的槍口沒法兒對上戴維斯,對戴維斯舉槍絕對是找死行為,許靜波不想死。哭嚎出聲後,許靜波一把將手槍甩落在了地上。紀無華的教練這時也上來了,攔開戴維斯那邊的人後,他一個勁兒地將許靜波拉回了臺下。
“戴維斯已經停手了,他同意了我們的條件。現在趕快辦理手續,搶救紀無華,急救車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得趕快把紀無華弄出去,不能讓其他人插手這件事情。”女翻譯的語氣平平淡淡,許靜波多少覺得她有點冷血。
幾人抬著紀無華離開地下拳場。臨出場時,戴維斯帶著一眾人圍住了許靜波,他先給了許靜波一個地址,然後要走了她的酒店地址。翻譯告訴許靜波說明天必須交錢,不然誰都走不掉。
許靜波差點就喊出了“報警”兩個字,但她同時清醒地意識到:這裡不是祖國,報警就是自首甚至找死。俄羅斯幫派、地下黑拳賭博市場、西西伯利亞警察系統,這三者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黑拳拳手們在場內打黑拳,警察就在場外開車巡邏,誰都可以從這種無法取締的賭博活動中分一杯羹。將戴維斯等人告發,警察恐怕還會解決告發者。
紀無華最終安全接受了搶救。搶救結束後,許靜波長長出氣——紀無華的命保住了。
在醫院的衛生間裡,許靜波細心清洗紀無華的白袍。白袍後背的太極圖案已凝結成了一個黑紅色的圓盤,一塊一塊的凝血全在許靜波腦海中活了過來,許靜波越想越後怕。
紀無華後背被撕裂了,皮開肉綻,脊椎沒有大的損傷,但是周圍的神經有三分之一被割開了。
紀無華一直昏迷不醒,許靜波又喝了一夜的酒。黎明時她昏昏睡去,一覺醒來已近中午。許靜波在醫院裡面漱了口、洗了臉,然後女翻譯和教練來到了醫院,他們帶了一份午飯。一邊吃東西,許靜波一邊盯著紀無華看,吃了一點她就飽了。因為失血過多,紀無華的嘴唇極度蒼白,很黑很黑的眉毛也沒有什麼光澤。許靜波扔掉食物,她整個人前傾和昏迷的紀無華臉貼臉。貼了一會兒,抬起頭,許靜波伸出了右手;從髮根開始,到額頭,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最後到下巴,她將紀無華傷處不多的臉仔細撫摸了一遍。
摸完紀無華的臉,許靜波用紙巾擦手,她說:“摸他臉前我連手都沒擦乾淨,他醒來後你們別告訴他。”
“放心。”教練說。
許靜波說:“一個孤兒,一個窮學生,能走到這一步,算是很不錯了。”
三人同時沉默。沉默了一會兒,許靜波轉移目光,她看著翻譯問:“麗姐,你給他留了多少錢?”
女翻譯回答:“留了一百萬,其他全拿出來了。”
“還缺多少?”
“剛剛好,不用去其他地方找錢。”
許靜波笑了笑說:“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我也借不到錢。”
“一百萬,足夠他上完大學了。”許靜波說。
“傷了脊椎,他未必上得了大學。”教練說。
許靜波靜靜不說話,她用右手大拇指輕輕比劃紀無華閉著的眼睛,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