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許靜波伸了個懶腰,她的腰肢全部露了出來,她沒有往下拉衣服。“你怎麼看待這個事兒?是不是覺得太早了?是不是覺得我太不慎重了?反正我覺得這是挺自然的一件事兒。”
“在我看來這是人生大事,所以不得不慎重對待。”紀無華輕輕拉上窗簾又關上房門,屋裡變得很暗,很適合睡覺。然後紀無華坐在了床邊,盯著許靜波看。
許靜波環視四周,這是上房又是紀無華的臥室,其實就是一間小平房。樸素的牆壁、地板、天花板,一張用來寫字的八仙桌以及配套的椅子,一張長沙發,一張單人床,一張雙人床。可以說,這間臥室除了樸實普通,沒有其他的特點,連擺放電視一類傢俱的地方都沒有。許靜波知道紀無華耐得住寂寞,但她還是有點心酸——這裡是中國西北,是現代化的城市近郊,冬天外面的氣溫比較低,悶在這樣一間小屋裡,一般人是會急出病的。當初許靜波第一次踏進這間屋子時,她整個人都呆滯了一會兒,彷彿一下子被拉回了舊年代——屋裡偏冷就不說了,大冬天的,雖然有暖氣,但是沒什麼人氣;最重要的是正常裝置的缺失,缺失程度太嚴重,彷彿這裡只是一個臨時住處。許靜波後來也知道了,這間屋子是紀無華從小住到大的。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慎重對待這件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便宜,因為我隨隨便便就要跟你睡覺?”許靜波說。
紀無華說:“我知道你的為人,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之前突然不肯跟我說話,現在又突然想跟我……”停頓了一會兒,他繼續說話。“咱們好好過活,以後有什麼就及時溝通。我會跟家族的人說清楚,我以後一定會娶你。”
許靜波靜靜聽著,翻了個身,背對著紀無華,她眼淚慢慢流了出來。許靜波澀聲說:“紀無華,你去忙吧,我想睡覺。”
紀無華點了點頭,半晌後,他伸出手輕輕拍了下許靜波的肩膀,然後輕輕走了出去。
許靜波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很不正常。為什麼會這樣呢?許靜波想,明明決定要遠離紀無華了,明明想好不再糾纏紀無華了,甚至都決定以後不理紀無華了,可到了這裡怎麼又突然心軟了呢?不僅心軟了,還纏著要跟人家睡覺,哪個女孩子這麼下賤卑微?難道紀無華他就看不出來自己已經到了無理取鬧的地步了麼?他肯定看出來了,但他還是妥協了,很卑微的妥協,妥協的速度之快,許靜波自己都來不及感到驚喜。許靜波現在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了,她知道她自己已經深深陷進去了,離開紀無華不是辦法,何況紀無華已經確實接受自己了。紀無華現在的表現早已超出了許靜波當初的預期,按理說現在可以收住了,可以好好生活了。紀無華不會再輕易離開了,他更不會輕易愛上別人,這一點許靜波很篤定。
那就沒有必要再鬧了,不能再折騰紀無華了,他真的挺可憐,許靜波清楚自己是喜歡紀無華的,當初第一眼她就看上他了,現在更喜歡了。在俄羅斯巴列伊紀無華擊敗戴維斯後,許靜波發現了一個事實——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僅僅相互喜歡是不夠的——這一事實其實早就在許靜波的認知範圍之內。生活中沒有那麼多大起大落,誰都一樣,沒有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要經歷;決定兩個人生活質量的,是各種難以裝點的小細節,是無數是否合拍的小片段。
紀無華很厲害,無論是身體外在素質還是人品性格德行,他幾乎樣樣都很出眾;而且單就意志力來說,很少有人能強過紀無華,這一點許靜波看得很清楚。男人的強大意志力是女人最值得投資的東西之一。許靜波自己不缺錢,她明白她只是缺愛,所以紀無華的強大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在此之前,許靜波仔細思量過自己究竟想要個什麼樣的男人,最後她得出的結論是——那個男人不必是個蓋世英雄,不必十分有錢,只要他懂得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