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陰寒:
“請問先生,我可曾在任何時候耽誤過手術?”
“沒有。”
“我的手術可曾違規犯錯?”
“沒有。”
“我可曾騷擾過他人的醫務?”
“沒有。”
“既然都沒有,剩下的時間就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裡去哪裡,誰也管不了!”她瞪圓了眼,硬碰硬地回了一句。
他的火一下子竄到頭頂,不得不深吸兩口氣,強行按捺:“滴夜樓也是你去的地方?請問你去那裡幹什麼?”
“娛樂。”
他被她這漫不經心,滿不在乎的態度激怒了,終於吼了起來:“娛樂?別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
見他臉上紫氣隱現,她沒有吱聲,臉卻是一副死不認錯,頑抗到底的樣子。
他讀出了她心裡的話:
——你知道我這樣做是為什麼,不是麼?
——你一直知道,很早就知道。
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勉強平靜下來,道:“有一個事實我知道你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她死死地盯著他的臉,胸口起伏,如聽宣判,如中極刑。
“這個事實是:這世上除了荷衣,我從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以前不曾,現在不會,將來也不可能。”
剎時間,她的肺彷彿被抽空了一般。不知哪來的一陣刺骨的寒氣,讓她心臟停跳,渾身發抖。她感到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一塊終於被他無情地捏碎了。不由得臉色煞白,目光陡然一凜:“可是,她已經死了四年了!”
四年了!
四年了,這谷裡沒有任何人敢向他提起荷衣!
對他而言,荷衣的死永遠是剛剛發生,恍如昨日。連他自己都不曾數過她離開他的時日。只要一閉眼,他就會聽見隆隆的爆炸聲,看見巨石滾落,她滿身鮮血,面目全非地埋在泥土之中……
四年了,只要一提到荷衣的死,他還會像第一次聽見這個訊息那樣感到晴天霹靂、萬箭穿心。他臉上的神情,好像一個犯人正在飽受酷刑,眼中全是痛苦。如果他能動,他會像一個野獸猛撲過去,將面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他聽見自己對著她大吼:“出去!出去!你出去!”
她倏地站起身子,嗓音因激動而發顫:“你以為我很喜歡呆在這臭男人成堆的地方麼?你以為我成天在那群自以為是的男人面前裝傻很有趣麼?女大夫、女學生、女弟子、女、女、女!我有什麼地方比他們差?好!我走,讓你們徹底乾淨!”說罷便往門外衝去。
“站住!”他大叫一聲,神智開始恢復,“這件事你怎麼想都沒關係,但你犯不著這樣糟蹋自己!”
她已衝到門口,站住,緩緩轉過頭來,冷冷地道:“誰說我糟蹋自己?我愛過一個人,願意為他死;認認真真行醫,救過別人的命。我看不出我有什麼地方不純潔,誰也別想讓我羞愧!”
他目瞪口呆,無言以對。眼睜睜地看著她疾步奔出廊外。
過了片刻,他的腦中還是一片混亂,急忙拉鈴喚人。
洪叔首先衝進來,見他臉色大變,二話不說,強行將他送到床上。他一把拽住洪叔的手,急道:“你趕快跟著吳大夫——一步也不許離開她!”
“是。”
過了一柱香功夫,洪叔又趕了回來,向他報告:“少爺,吳大夫我看不住。她拿了幾件隨身的衣物,坐著馬車出谷了。我想攔住她,她‘刷’地一下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說誰敢攔她她就宰了誰。”
“你……你可知道她想去什麼地方?”他忍不住要坐起來。
“不知道。謝總管跟過去想勸她幾句,也被她罵了回來。”頓了頓,他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