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被請到一個空地,人們將他圍在中央,就跳起舞來,一邊敲打著梆。梆就是一節竹筒,敲起來梆,梆,梆,叫做梆。這是一種很古老的習俗,如果對首領有了要求,就用這個辦法,將首領圍在中央(也不限首領),跳起圓圈舞。梆梆梆,梆聲傳遍了一條河谷引來了人群圍觀。如果梆的要求不合理,圍觀的人出面解圍,如果要求合理,沒有人解圍,這舞就一直跳下去。老首領答應了要求,沒有退位。他日夜想著解除始族飢餓的辦法。
始族公倉的前前後後年年都撒上種子長出植株,結成果實。年復一年的重複,只是為了調劑口味,沒有認真的當做食物源。他細心地回憶,一遍一遍地算,多大的一片地能夠收穫一個人的食物,他終於算出一個數,望著這前前後後的荒草,他想,種植吧,靠種植吃飯吧,再多一倍的人也有飯吃。下面是他在另一次召集的會上的講話。
野獸肉好吃,可是,我們二百多人得多少肉才能夠吃,我們這個地區不是出野獸的地方。野獸在大山裡,在大谷裡,在大樹林裡,在大草原上。那些地方都離我們很遠,我們去不了。野獸有四隻腳我們只有二隻腳,人不如野獸跑得快。
現在,採集的辦法不行了,採集是祖先的辦法,我們靠祖先教的法子活了一代又一代。我們的祖先為什麼選中這裡,還不是因為這裡有養活我們的綠葉,有養活我們的樹果嗎?有乾果,有地下的根莖。祖先為我們找到了一塊好地方,好吃的東西長在我們的腳下,我們的這條河谷長滿了可吃的東西,可是現在,都是荒草。我們還不到遊走的地步,像那些遊走的人群那樣。這得感謝我們的祖先。可是,現在這一片土地上不再有嫩葉了,找不到可吃的食物,可吃的食物被我們自己採光了,這條河谷都是不能吃的草。這裡跟大草原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我們的祖先來到這裡一定不是這個樣子。如果是現在的樣子,他們就不會停下腳步。現在我們不得不到很遠的地方去將嫩葉揹回來。將樹果採回來,就是這樣也吃不飽。
我們只有種植的辦法。凡是長草的地方,也能長出嫩葉來,就像這公倉的前後這樣。這大片的土地也應當長出嫩葉來。這就是種植的辦法,我們不要再吃種子了。將地裡的草燒掉,將種子撒到地裡去,嫩葉就會長出來。
這一年,從種子入了地,腳下的土地便開始了晃動,始族人不知道怎麼會事。一些人開始埋怨,說燒地惹怒了神。剛剛入夏,還沒有到雨季,卻下起了一陣猛似一陣的大雨。土地的晃動也越加猛烈。種下的苗也都泡在水裡(在河邊的平地上)別說是嫩葉就是嫩芽也沒收到。始族的埋怨更多了。在大雨中,還有土地的晃動,穴屋倒塌,始族人在露天,在雨水中。
這些天裡首領陷入了痛苦的自責中,圍獵得罪了山神,燒地得罪了地神,這都是他的罪過。他已經準備好了,天晴時,他要用自己的身體向天地祭祀。這些天,他反覆地禱告:
“天神呵,地神呵,千不怨,萬不怨,就怨我一個人吧,是我圍獵驚動動了山神,是我燒地驚動了地神。降罪就降給我一個人吧。我要當著族人的面前,將我的身體獻給天神,地神,山神。”首領已經與巫商量過了,巫答應為他主持祭祀。
天空中,雨剛停,烏雲像奔跑的野獸,。首領來到族人###的地方,立刻被圍在人群的中間。梆梆梆,我們要逃荒,梆梆梆,我們要逃荒,原來 巫將首領準備做祭牲的事告訴了族人(這是褻神的行為),於是便有了這第二次的梆會。
本文說的天,地,山,神都是今天的語言。在始族時,崇拜動物,認為始族也是從動物中來,而且很具體,蛇,蛙,馬,豬。今天的龍也是一種起源動物。在伏羲時代沒有天,地,山,神這麼複雜的崇拜,也達不到這麼抽象。
首領不會答應的。他已經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