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哪有那麼好賺的生意?”
滿口生意經,死都不改的口頭習慣。
飛坦那隻往明洛心口抓過來的手,被明洛側身躲開夾到腋下,我看到那隻手從胸口貫穿出來,是因為攻擊的人與躲避的人都太快了,快到連眼睛都無法分辨裡面的殘影。
其中的兇險不是我這種外行人看得清楚的,我只看到明洛流暢地往後壓迫下去的身體線條,死抓著飛坦那隻攻擊的手限制住攻擊者的行動範圍。然後在我廢材的視線裡,他們憑空消失了一秒。
一秒後明洛氣不喘身不晃重新站到我前面,擋住我的背影依舊是那麼挺直強硬。
飛坦出現在我們前方,死白尖瘦的臉上出現一種很接近正常人高興的笑意。他抬起自己那隻被折斷的手臂,毫無痛感神經地將手“喀嚓”再次接回來,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大塊明顯的紅腫很嚇人。
“你剛才是叫我什麼?再說一次。”飛坦臉上那種說不出詭異意味的笑容滲人滲得慌,只要對他有些瞭解或混過旅團的人都知道,這個旅團第一號虐待狂興奮了。
因為他,手裡突然多出那把要人命的紅色雨傘。
明洛不小心踩了禁忌,矮子啊!
我覺得此時的甲板上靜得連海鷗都繞道跑,目光有些飄忽往四周一掃,看到鐵樓梯那邊有一個戴著墨鏡的棕發年輕女人,半蹲著身體手撐著狙擊槍對準這裡。而瑪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我就算看不到也知道瑪琪的絲線,早已束縛住舉槍的獵物令人無法動彈。
俠客坐在狙擊槍手旁邊,假惺惺地笑著望向甲板這邊,似乎覺得這類場面沒什麼大不了,連笑容都是敷衍式的無聊。
然後我看到小杰跟奇犽,他們就站在鐵樓梯附近,好像是路過來不及躲避。因為奇犽神色嚴峻地抱住小杰捂住他的嘴,不讓這個天然呆的傢伙出聲驚擾了這個弦一撥就碎的場面。
我眼光與奇犽對上,這個銀髮的孩子眼眸裡全是凌厲的殺氣,那麼惡毒地瞪著我。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會不滿,因為我的目光會帶給他們致命的危險,把不屬於他們的危險引到這兩個無關的路人甲身上。
不過奇犽對小杰真是情深意重,有朋友的滋味不錯吧。
將目光飄回來時,聽到明洛那種懶懶的語調響起,“你問我剛才叫你什麼?哦,好像是‘我說孩子,你媽喊你回家吃飯’,或者你想喝粥?”
根本是兩句完全不同的話,明洛就是有那個本事說到跟真的一樣,就彷彿不是說者有錯而是聽者是聾子。
我知道自己很不應該,在這種生死關頭一觸即發的場面裡,就應該努力忍住。但最後還是“撲哧”一聲笑出來,伸手捂住笑出聲的嘴慌忙低下頭。從開始就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鬆弛下來,也終於毫無疑問地崩潰了。
然後是無聲無息的眼淚,眼睛模糊得看不清明洛的背影及前方一直遠去的天空。
淚水順著臉頰滑到嘴上的手背,砸落到甲板上又被逐漸上升的太陽烘乾,成為一個個陰鬱的冷印子。
我低著頭,長散的劉海遮去大半邊臉,手用力地捂住嘴卻壓不下那種虛弱的哽咽。小小聲的,站在這群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強人中間,哭得像個委屈的孩子。
被剝去殼的柔軟哭泣,毫無力量。我只是深深低著頭,不讓別人太過輕易看到自己這份過於狼狽的脆弱。
耳邊的空虛與靜默漫長,似乎從十幾年前剛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一直走到現在。
“安,不哭。”明洛永遠是第一個轉身回頭的人,就算身後站的是死神也敢不在乎。
我死都不抬起眼地對明洛搖搖頭,這些眼淚是怎麼回事?我真的沒事,我甚至不該哭的。
“飛坦。”身後那個任性到要人命的混蛋終於知道開口,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