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弘昊睜目,目光移向那開著的窗,細聞琴聲,微微一笑。突簫音一轉,且聲漸提,若是他人於此事,續曲定是慢上半刻。清清則不同,在聞其曲中音律,與之前略有不一,知他簫曲定轉,因之前那曲簫提了興致,指間未停,隨之一轉。
待到一曲完,渾厚地琴聲迴盪,清清放下手,嘴角竟是一揚,心中憂慮竟少大半。
“此曲甚妙,甚妙。”弘昊仰天而笑,望向夜空半月。
清清低眸,手撫琴身上雕刻花紋,不禁憶起爹。八年,她已八年未盡興一曲,自爹逝後,便無人使她譜出新曲。
笑聲漸止,弘昊起身,手微微握拳,體內似有湧流傾出,襲向全身。在體內真氣於體內走上一小周天,右手慢張,無形地內力於掌間徘徊。良久,慢慢吐納調息,手猛然回握,內力回至體內。腹間疼痛似被體內真氣壓制,面色較於前,紅潤漸替蒼白之色。
未得清清回應,弘昊轉身推開寢屋木門,一腳踏入。停頓片刻,側目道:“妙曲怎能無名?在下為此曲得一名——月籠紗。”說完進入屋內,闔上門。
清清猛然一驚,雙手撫額,暗道:此人武功已恢復!
若問清清怎知?皆因宋逸曾教清清以聲靜心之法,融於萬物生息,對聲音自是敏感萬分。短短一句,其聲未再有緩息之音。依爹所言,此人定內力漸回,故聲微轉。
***
翌日。
望著爐上藥罐,清清秀眉緊蹙,眼神不時掃過藥櫃上某一小盒。猶豫不已,是否該將散功藥放入湯藥?昨夜一曲,清清覺此人無害意,可她偏一夜未眠,只因閉眼,皆是那雙寒眸,使她不得不起防備之心。
揭開藥蓋,最後一道湯藥色成,將其倒入之前熬好的湯藥中,碗中藥汁,色由濃轉淡。清清轉身走至藥櫃旁,拉開放有化功散的小盒,取出小瓶。手握半刻,終又放回。過了會,清清搖頭,眼中猶豫漸去,神情堅定,再次將小瓶取出,身後突傳來弘昊的聲音。
忙將小瓶藏於袖中,身子略顯僵硬的轉身,望向弘昊。嫩臉勻紅,略帶驚慌失措的神情。
弘昊將其之態納入眼中,溫和笑謝:“有勞清清為吾熬藥。”說完,慢端起藥碗,喝下苦澀湯藥。碗置於案,弘昊朝清清微頷首,轉身離去,只是餘光輕瞥過清清身後藥櫃。
見他喝下藥,清清雙目微睜,竟不知如何是好,這般好的時機,竟被她給錯過。轉身將小盒闔上,回身走至藥案邊,望著只剩藥渣的碗兒,鬱悶不已。視線不由轉向木門外,扁了扁嘴,竟與平時淡然神情一比,全然不同,臉上盡起小女孩兒的稚氣。
清清端起碗兒,邁步出屋,朝轉左一拐,往院子左側一角而去,那有口小井,於那靠於試藥房的大水井不同,此井以便清洗廚屋食具之用。在路過廚屋時,清清眼瞟向屋中食膳,計從心來。
殊不知她之前舉動已引弘昊注意,待清清離開煉藥房,一道人影閃過屋內,緩步走向清清之前停留的位置,將藥櫃上藥材名看了個遍,視線最終落於藥櫃正中位置,右手上方第七格的小盒,木盒上刻有三字——化功散。
半眯著,周身透著股危險的氣息,赫然轉身,弘昊離去。
快午時,清清望著眼前的食膳,右手緊握小瓶,遲疑萬分。化功散不僅可抑制內力,毒性霸道。那人身上餘毒未清,若用不妥,輕則武功盡廢,重則喪命。她與那男子無仇,唯一不悅便是被他知心事,如害他喪命,怕是此生難安。
猶豫片刻,思來想去,暫未想出好法子。再三思慮後,清清改用蒙汗藥,先使弘昊睡上一日,期間在想個好主意。清清回到試藥房,將化功散放回,取出裝有蒙汗藥的小瓶。再返回廚屋,將蒙汗藥倒入清湯。
一切備妥,清清將膳食送至用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