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4頁)

在不再為他擺放食品了,心想:“我的上帝,曾幾何時,我安靜地在這兒坐下吃過飯。”但他記不清了。

他繼續往前走,進了樓房,登上樓梯。他早已聽見她的聲音。他愈往上爬,聲音愈大,直到走到臥室門前。門關著,別上了門閂;從門的另一邊傳出持續的單調的聲音。他分辨不出字句,只是一連串的單調的聲音。他沒有勇氣去分辨那些字句,不敢讓自己去弄清她在幹什麼。於是他站在那兒等候,隔了一會兒,聲音停止了;她來開門,他走進屋裡。他經過床邊時往下看了看床邊的地板,彷彿可以辨出雙膝跪過的痕跡,他像看見了死神一樣,立即轉過目光。

看來,還不準備把燈點上。他倆都不坐下。同兩年前一樣,他們站著談話;站在昏暗之中,她的聲音重複已講過的舊事:“……那麼,不去上學,要是你不願去……不去也行……你的靈魂。贖罪……”他冷漠地站著不動,等她把話講完:“……地獄……永遠,永遠……”

“不,”他說。她靜靜地聽著,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並不信服,但誰也不讓步;更糟糕的是,還不讓對方安寧;他甚至站在那兒不走。他們還會在靜寂的黃昏裡站立好一會兒,黃昏裡彷彿充滿了直接從他們體內生出來的往日罪過與歡樂的無數鬼魂,他們相互看著彼此都凝滯不動的漸漸暗淡的面孔,已經疲憊不堪卻又頑強不屈。

然後他才離開。剛一走,背後的門還未關攏閂上,他又聽見她的聲音,單調冷靜,帶著絕望的調子,究竟在說什麼或在對誰訴說,他既不敢問津也不敢揣測。於是,就像三個月之後,他坐在八月之夜的荒蕪花園的陰影之下,聽見兩英里外法院大樓上的時鐘敲響十點,然後又敲響十一點,他冷靜地自相矛盾地確信,他是自己並不相信的宿命論的軟弱奴僕。他喃喃自語我早該動手了已經在後悔前事我早該動手了。她自己也這樣說過。

那是她兩天前的晚上說的話。他發現紙條便去她那兒。隨著他一級級地登上樓梯,那單調沉悶的聲音越來越響,比往日更響亮更清晰。等他爬完樓梯,一看便明白了。這次門敞開著,他進屋時她仍跪在床邊沒有起身。她紋絲不動,聲音也沒停。她的頭沒有低下,面孔揚起,差不多顯露出驕傲的神色,她一本正經的淒涼態度也成了驕傲的一部分,在薄暮中她的聲音聽來安靜平穩,很剋制。她祈禱完一段之後似乎才發覺他已進屋。這時她側過頭說:“同我一起跪下。”

“不,”他說。

“跪下,”她說,“你自己甚至不用對上帝禱告。跪著就行,就做第一步。”

“不,”他說,“我要走了。”

她沒有動,抬頭望著他,說道:“喬,你留下行嗎?連這你也不肯?”

“好吧,”他說,“我留下,可是得快一點兒。”

她繼續祈禱,輕聲細語,帶著那淒涼的驕傲神情。他早教過她一些象徵性的替代詞語,有必要使用它們她就用上了,她脫口而出,毫不猶豫,向上帝禱告的情景好像上帝就在房內,同另外兩個人在一起。她講到她自己,講到他,像是在講別的兩個人;她的聲音低沉單調,沒有邪念情慾。講完之後她輕輕地起身。他倆在薄暮中站定,面對著面。這一次她連先前的問題也不再問,他也用不著回答。隔了一會兒,她靜靜地說:“那麼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

“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他說。

他坐在一處灌木叢投下的濃影裡,聽見遠處的時鐘最後一響停止了,消失了;他靜靜地想著:“現在一切都完結了,都了結了。”這是兩年前在那些荒唐撒野的某天晚上他追上她、發現她的地點,但那是在另一段時間,另一種生活中。現在,周圍一片沉寂,肥沃的土地冷冰冰的,令人喟嘆。黑暗裡充滿聲音,來自他所經歷過的所有歲月的無數聲音,整個往昔像是一個扁平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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