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還要再送?”李自成有些不滿。
“元帥,”顧君恩頓了頓,“我是擔心孫傳庭想回回不得。”
大軍在外,紮營安寨,要想分兵回救,勢必會導致軍心不穩,很有可能不戰自潰。孫傳庭手下不止有秦兵,還有河南兵,誰留誰走?一個不好就會導致分裂間隔,不能再戰。想這位督師老於陣戰,絕不會犯下這種錯誤。
“若是將郟縣城扔給了孫傳庭,也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顧君恩道:“他大可以郟縣為依託,命豫兵防守,自己回兵救朱太子。”
“到時候咱們再煽風點火說秦兵逃了,那些豫兵必然大亂!”李自成一點就透,臉上洋溢位燦爛的笑容:“先生真是額的貴人!這都讓先生想到咧!”
“元帥過譽!過譽!”顧君恩做出一副惶恐模樣,打了個揖,將頭埋入兩臂之間,嘴角都咧到耳根去了。
“就把他們放進郟縣來打!”李自成大手一揮,已經下定了主意,命人傳令下去。
這比言語上的誇讚更讓顧君恩感動,頗有些言聽計從的知遇之感。(未完待續。。)
一一九 男兒賭勝馬蹄下(五)
凌晨的濃霧之中,汝陽城外的營帳之中一如往素的寧靜,就連燈火都不比昨日多一把,絲毫不見大戰在即的模樣。在這股安寧之中,卻潛伏著一股暗流。身穿大紅胖襖的軍官們正挨個營帳推醒熟睡中的隊長,壓低嗓子重複著:“銜枚整隊。”
被叫醒的隊長們只認清了軍官肩上的星章,便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飛快穿上衣服,再挨個拍醒身邊戰友,一聲聲重複道:“銜枚整隊!”
自古偷襲一方為了防止自家士兵口中發出聲音,都要銜上一枚筷子長短的木頭。東宮侍衛營雖然操練嚴格,但不能保證每個士兵都不出意外,嘴裡咬個東西可以防止無意中發出的驚呼,同時也能減輕一定的心理壓力。對於四百年後的職業軍人而言,夜戰都屬於高階大氣上檔次的軍事行動,更何況在這個流行“雀矇眼”的時代。
尤其今晚天色陰沉,天地間只是一團濃墨,只有零星飄散著如同鬼火的燈光,那是雙方大營所在明哨。至於半道上的伏路兵,那是絕不喜歡光亮這種東西的。
“醒醒!醒醒老四!銜枚整隊!”隊長重重拍著一團黑乎乎的厚肉上,手掌被肉浪反震得微微發麻。
劉老四雙腿蹬了蹬,腦袋還是有些發矇,硬撐起一口中氣道:“醒了醒了!”話未說完,他嘴裡已經被塞進了一塊冰涼的木牌,那是吊在他頸上計程車兵名牌。除了士兵姓名、年齡、體貌、編號之外,還有個最近才急急忙忙刻上去的“血型”,好像是青衫醫在太子殿下的指點下新弄出來的玩意。
劉老四一個激靈,總算想起了銜枚整隊的意思。營裡的夜間緊急集合是他的弱項,但只是因為他手腳慢,睡得沉。不過對於銜枚整隊他卻不擔心,因為這個考核的標準是“悄然無聲”,而非單純的反應快。
——是作訓官又在折騰了?
劉老四含著名牌,漸漸適應了黎明前的黑暗。他掃了一眼周圍戰友,都一個個悄悄穿著衣服。這時候就看出訓導官一再要求大家把衣服疊好放的重要性了,極大避免了找不到衣服的情形。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卻還是落在了全隊的尾巴上。那些比他晚醒過來的戰友都已經穿好了胖襖,一個個魚貫而出,在營帳門口的武器架上取了各自的兵器。劉老四很快發現這不是作訓官閒得瞎折騰, 因為本隊的火兵已經挑著擔子過來了。
扁擔兩頭的筐子裡,屬於劉老四的裝備,從裡到外的皮甲、鎖甲和棉甲。整個小隊只有兩個人有這樣專人服侍的待遇,那就是藤牌手和圓盾手。
作為頂在佇列最前面的藤牌手,一定要壯碩有力,用足足一人高的方形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