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了葉舟的手裡。
——像只露出柔軟肚皮的小獸。
直到如今蕭子衿回想一切,卻只覺或許就是那時,宿命就顯露出了它猙獰的獠牙。
他拍拍秦箏的肩,安慰道:“近日辛苦,好好休息,不必同自己為難。”
秦箏一頷首:“我知道的,秦大哥。”說完朝他勉強笑了笑,轉身離開。
季遠之從屋裡的屏風後出來,順手去關上了門,走到蕭子衿身後溫柔環住他,在他耳側低低道:“不知如何面對雲公子?”
他一眼就猜出了蕭子衿的心思。
蕭子衿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苦笑了下,“即便是明知一切並非他之過,可終究……”
終究,哪怕是聖人也會有私慾,比起向來不對付的雲清,他更看重早已故去的友人,哪怕事到如今什麼都沒法改變,無論是多少的責怪怨恨都無法讓逝去的友人復活,但到底會多少替他感到不值。
季遠之將頭靠在他右肩上,兩人呼吸貼近,蕭子衿都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候震動的喉結。
“我知道,可這才是阿楠。”
不論是當初面對他惡語相待卻依舊不曾挾私報復的六殿下,還是如今面對私慾卻依舊清醒,一力撐起傾頹大元的靜王,都能讓他從藥谷久違的噩夢中回到塵世間。
燭火搖曳中,兩道人影交疊在一起,季遠之將唇輕輕地貼在了蕭子衿的頸側,順著他的脖頸一點點往下,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探入了衣物之中。
“……遠之。”蕭子衿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卻聽他嘶地倒吸了一口氣,頓時著火似的縮回了手,只咬牙警告,“不能是現在。”
季遠之仗著身上有傷,蕭子衿對他心下有愧,有恃無恐地脫去了他的外衣,手指遊蛇似的一路往下……
他用犬齒叼住蕭子衿的耳廓,含糊道:“不必擔心,一切有我,我能替你出征。”
“殿下只需要告訴我怎麼做,如何做,”他手指在入口處打轉,一點一點非常有耐心地開拓,“至於其他,一切有我。”
蕭子衿攥住他的衣袖,又無力鬆開,被季遠之扣住:“去床上……”
季遠之身上衣物未除,將人壓在還放著文房四寶的桌上:“不,是殿下說的,一切隨我。”
被拉長的人影倒映在乳白色的牆上,鞋襪亂七八糟地散了一地。
蕭子衿抓住桌沿,急促地喘息著,身上像是被點了火。
整個人在沸騰中燃燒殆盡。
眼角不自覺落下淚,這一瞬間,揹負在他身上的沉重家國和往昔歲月都像是被人徒手接了過去。
這便是他的歸處了。
……
這場大雪不間斷地下了三天。
風雪中分不清南北也辨不清東西,只能感覺到鈍刀似的寒風颳在臉頰上,讓人又疼又冷,別說是行軍打仗,連出門都成了難題。
不過也不光是西北軍,十三部落的人馬在不見盡處的雪地裡也是舉步維艱,一個個眯著眼連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起面貌,更別說是上陣殺敵了。
若是強行出兵,最大可能就是先把自己人給砍死了。
哪怕是狼王,也不得不在天時面前俯首稱臣。
坎布拉爾只能呆在狼帳中看著外頭傾盆而下的暴雪咬牙切齒。
等風停雪收,渡河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面,湍急的河水被壓在了冰層之下。
這對本就依賴渡河作為天險的滄州來說,並不是好訊息。
而蕭子衿同邱瑩等人也都清楚,隨著冬日的越來越冷,局面只會越發不利於他們。
因此奪回穗州,勢在必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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