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攬過她的肩膀,他指著星空溫和的對她說:“看啊,愛卿,看見北斗了麼?”
“北斗光芒大盛,是陛下的武德。”她笑著,剝了一顆葡萄送到他嘴邊,細聲回答。
燮王沒有吃她剝的葡萄,眉頭微微皺起:“不,我是讓你看破軍旁邊的那一顆小星。”
“小星?”她終於不得不應景地抬頭看天
南天上,那明亮的北斗七星旁邊果然多了一顆微弱的小星——她心中忽然一震!
勉強的笑著,扶了扶發上的玳瑁簪子,她裝作不解地發問:“咦?怎麼北斗旁多了一顆星呢?難道是大王又要新添一州的國土?”
“不,”燮王笑著起身,負手望天,“那顆小星叫做輔,平時是看不見的,是暗殺者的星辰。”
“暗殺者?”她的手指停在髮髻上,眼色變了變。
“十二年前,正是那顆星帶我登上了王位,”燮王大笑著看漫天星斗,在短短的剎那後,已經完全把她置之一旁,只是低頭對著玉階下的太監厲喝,“速傳欽天監!”
“皇上,臣妾告退了。”花蕊夫人適時的起身,斂襟行禮。
燮王沒有再看她,只是繼續若有所思地抬頭看著天空。他的眼中映著漫天的星辰,亮如流星,而他的思緒,已經沉浸在另一個地方了。
她知道在十二年前,這個男人殺死了七位兄長,東征西討,滅了割據的諸國,從而結束了亂世的局面,成為大燮王朝的開創者,君臨天下。
然而,十年的衾枕承恩,即使是心思細密的她,卻依然不知道這個王者的內心。
坐上侍從抬的肩輿,在起轎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有人看了她一眼。
花蕊夫人的心一跳:那,分明是同族人之間才有的心靈呼應!難道,在這中原人的深宮中,竟然還有著來自遙遠異鄉的翼族同族嗎?
她回頭探詢,然而肩輿已經往前抬了開去。
在回顧之間,她只看見那一群剛剛從太清閣裡散出的、獻舞的宮女們。
那些從各個屬國敬獻上來的女子,裹著曳地的白紗衣,美麗得如同最嬌嫩的白芷花。
肩輿轉過交泰殿,來到了後花園。在樹木的廕庇下,她看見一襲青衣向後宮門的方向走去。心中暗自一驚,叫停了肩輿,試探似地喚了一聲:“少司命?”
花樹下,青色斗篷中的少年抬起了俊秀而蒼白的臉,霍然回頭。
他的眼眸是淡紫色的,在樹葉陰影裡如同星辰閃爍——歆臨少司命,是燮王最信任的智囊,全天下最出色的星象家,曾經準確地預言過諸多天下大事。
花蕊夫人斥退了左右,獨自走了過去,低聲:“少司命在這個時候出宮,準備去哪裡?皇上方才剛下旨,傳你覲見。”
“傳我還有什麼用呢?星辰諸神的意願已定,無法更改。”少司命淡淡苦笑,抬頭看著天空,“我知道皇上要問我什麼,而我早已告訴過他結果。”
那裡,星辰交相輝映,在北斗的冷光下,那顆輔星幾乎黯的看不見——然而,畢竟是存在著的。那是不祥的預兆,一顆屬於暗殺者的星辰。
花蕊夫人也靜靜看著天空,沒有問欽天監究竟占星得了什麼結果。
忽然,她微笑了起來:“少司命,你還記得嗎?你答應過,要為臣妾觀星一次——那末,現在可以告訴我占星的結果了罷?在你走之前?”
歆臨微微一怔,嘴角忽然有一絲苦笑,抬手指著北方黑沉沉的天空某一處,喃喃:“很奇怪……夫人的司命星辰,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黯了——”
“是消亡了嗎?”毫不意外的,花蕊夫人輕輕笑了起來,目光在那一塊空無一物的夜幕中搜尋著,“星殞人亡,但是和星辰對應的我卻仍然活著……這連少司命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