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說。
“別道歉!”莎琳娜說。她站在走廊上緊貼著我,讓我吻她。“一步步來,”她說,“你聞起來不錯——這是個好的開始。別發抖。不要一下子就用牙齒碰,還有,別把舌頭塞進來!”我們再試一遍。“把手放在口袋裡。”她說,“注意牙齒。這次好多了。”她說著退回房裡,招手示意我進去。“別亂來,”她說,“手放在口袋裡,腳站好別動。”我笨拙地挨近她,牙齒猛撞了一下,她連忙把頭往後一縮,離我遠遠的;我睜眼望去,發現她手裡居然有一排上門牙。“笨蛋!”她喊道,“小心你的牙齒!”我嚇壞了,一時還以為她的門牙給我撞了下來。她轉身背對我說:“別看我。這是假牙。把燈關了。”我照做,她房裡頓時一陣漆黑。
06 弗洛伊德來信(12)
“對不起。”我絕望地道歉。
“別道歉。”她喃喃道,“我被強暴過。”
“嗯,”我說,心下明白這個話題還是避不了,“弗蘭妮也是。”
“我聽說了,”莎琳娜說,“不過他們沒有找根管子敲掉她的牙,對吧?”
“對。”我說。
“每次問題都出在接吻,每一次!”莎琳娜說,“剛要進入狀況,上排的牙就鬆了——要不就是那個呆子牙齒碰得太用力。”
我沒再道歉,只伸出手想碰她,但她說:“手放你自己口袋。”接著她靠過來說:“我可以幫你,如果你也幫我,我可以教你有關接吻的一切。”她說:“不過有件事你一定得跟我說。我找不到適當的人問,一直藏在心底。”
“好。”我答應,心裡直發毛——不知自己到底答應了什麼。
“我想知道把這該死的牙齒拿掉會不會好一點,”她說,“還是會讓人覺得很噁心。我一直以為這樣很噁心,所以從沒試過。”她走進浴室,我在黑暗中等待,望著浴室大門被燈光框出來的輪廓——直到燈又熄掉,莎琳娜回到我身邊。
她的嘴溫暖又靈巧,就像這世界的核心開了一個洞穴。她的舌頭長而圓潤,牙齦硬硬的,但咬過來一點也不會不舒服。“少用點嘴唇,”她喃喃說道,“多用舌頭。不對,別那麼用力,那太噁心!對,輕輕咬比較好。很好。手放口袋——我說真的。你覺得怎樣?”
“哦,好極了。”我說。
“真的?”她說,“這樣真的比較好?”
“這樣比較‘深’!”我說。
她笑了:“也比較好,是嗎?”
“棒透了。”我承認。
“手放回口袋,”莎琳娜說,“別昏頭,別那麼大力,哎喲!”
“對不起。”
“別道歉。只要別咬那麼重就好。手放口袋,我說真的。別亂來。手放口袋!”
如此這般,莎琳娜終於宣佈我已經夠格面對小點塔克及全世界,接著便催我行動——我一頭撞上202的房門,手還在口袋裡。“謝謝!”我對莎琳娜喊道。在走廊的燈光下,她勇敢地扁著嘴對我綻出一朵玫瑰紅的微笑,比那一口珍珠色的假牙好看多了。
她告訴我,她刻意把我的嘴唇吸腫了;我便這樣撅著嘴走進餐廳,滿懷信心,準備要在小點塔克身上樹立我接吻的里程碑。但桃樂絲正呻吟似的唱著《我忘了要記得遺忘》,朗達癱在吧檯邊不省人事,洋裝翻了起來,露出臀上一塊拇指印大小的傷痕直盯著我。林場工頭摩頓正在跟父親話當年——想必談的是愛荷華巴布。
“我忘了要記得遺忘……”桃樂絲·威爾斯哼道。
可憐的莉莉,她實在小得享受不了派對的樂趣——雖然她還是會滿心期待派對的到來——已經上床睡覺去了。蛋蛋穿著家居服,不高興地坐在鎖死的椅子上,悶著一張小臉,彷彿吃了什麼跟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