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聲音補充道:“該打點的還是少不了的,不過能保全家族和大部分的財產已經是萬幸了,誰讓咱們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陰柔的聲音剛想說些什麼,門口傳來了敲擊聲,幾人一愣,第二個聲音趕忙過去開門探問,不久,此人一臉愕然的迴轉過來:“老爺,幾位老爺,剛剛接到那位馬統制的帖子,說是感謝老爺慷慨解囊提供平叛軍糧,請老爺去土地廟赴宴。”
“赴宴?”第三個聲音驚疑道。“難不成是此人覺察到什麼了,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鴻門宴也得去,”陰柔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不過你們也不必慌了神,即便是宴無好宴,也無非是這位馬大人準備再敲一筆竹槓而已,姑且許了他又怎麼樣,等明日的太陽昇起,是我們的,還是我們的,誰都奪不走。”
“說得也是。”第四個聲音呼應道。“不過據說此人是夏王的愛將,等一下打起來的時候注意了,能不傷了還是不要傷的為好。”
“這也簡單。”陰柔的聲音接過話頭。“先灌上一通酒,再給他兩個婊子,保管他高臥到天亮”
319。北伐(4)
自南宋建炎二年黃河南下奪淮出海以後,在長達數百年的時間裡,黃河一直是沿泗河、淮河等十三條河道下洩入海,由此徹底喪失了自己的主流通道。
由於分支越多,水力越弱,夾雜的泥沙堆積的速度也就越快,所在為了防止黃河迴歸故道從而影響南北漕運,有明一代及清廷肇基之後曾花費巨大的財力、物力、人力對黃河北大堤進行堵口大工,因此黃河向北氾濫的可能性隨著上百年的不斷整修而逐步減少。不過一味北防卻任河向南分流的政策卻給泗淮廣大地區造成了經年不斷的嚴重洪水災害,其中尤以安徽、山東、江蘇三省受創最重。
為了解除三省百姓因為黃河顛沛流離的苦難,萬曆年間潘季馴提出了“束水攻沙”的設想並由此建立了高家堰堤防,形成了以洪澤湖調節淮河水位,黃淮合流以清除淤沙的方案。不過潘季馴的方案有著很大的缺陷,為此繼任總理河道的楊一魁在清河以上重開新河,實施導淮入運,進而入江、入海的策略,一時間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然而黃河夾帶的泥沙實在太多了,導淮入運並不能徹底解決河底抬升的問題,不得已,洪澤湖大堤越修越長,高家堰的閘門越築越高,在日復一日的整治過程中,洪澤湖的面積日益擴大,水患卻沒有減輕多少,只是繁榮了作為河督和漕督衙門所在地的清江浦。
不過在兵火連天的今天,昔日南船北馬交匯於此的繁華已經蕩然無存,舉目可見的都是全副武裝的兵丁,肅殺的氣氛徹底籠罩在這“九省通衢”的上空。
“王上,東臺急報,昨夜城內士紳開啟城門放入五百餘團練強攻我軍駐地,幸而守將早有防備,以弱敵強,以八十人一舉擊潰亂軍的攻勢,如今正在大索全城,追剿殘餘逆黨。”
“八十人?”鄭克臧有些狐疑的看著彙報的參謀。“守兵怎麼這麼少?”
鄭克臧當然知道由於鄭軍的兵力有限,又實行集中作戰的策略,因此在蘇北佔領區的守備兵力有限,東臺的位置又不如補給線邊上的泰興、泰州、高郵、寶應重要,駐留兵力可能較少,但這也少得離奇了吧。
“回王上,守東臺的是射聲軍第一師第三團,該團負責守備通州、如皋、東臺、興化、鹽城等東路各州縣,”邊上的孫有勞解釋道。“考慮到東臺尚屬腹地,因此只留駐了一個哨的兵力,用以徵繳夏糧以供軍輸。”
“該團八哨,有三哨在通州,有兩哨在鹽城,興化、東臺、如皋各有一哨。”最初報告的一等參謀補充道。“其中守備東臺的這一哨是由該團副統制馬淼馬昭信親自統領的,戰前,馬副統制曾派出兩隊兵馬征討縣中抗稅的豪強,顯然作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