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黨錮之事的酒宴,如今卻被崔烈偷換成抱負的手段,如果不讓崔烈把話說完,恐怕他還會有下文刁難。偷眼看了看身後飲酒作樂的皇甫岑,盧植拉住鄭玄。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崔烈舉止言談間,談笑自若,洋洋灑灑就在眾人注視之下,款款而出。
酒過半巡,《白馬篇》頃刻而成。
“好!”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這兩句剛剛落下,一旁的蔡邕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豪情,擊節而贊,大聲讚道:“好一個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真乃大丈夫所為,來我蔡伯喈敬康成兄一杯。”
“哈哈。”何休同時大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啊,我何邵公竟然相交康成數十年,竟然不知你也有這等男兒豪情,要是知道你鄭康成也有遊俠情懷,我何邵公還怎敢與你交惡數十載?”
當然誰都知道何休所說的交惡是怎麼一回事兒。
“《白馬篇》格調韻味,同樂府竟然如此不同,押韻、平仄、粘對、對仗、詩詞華麗之處竟然隱隱超脫漢樂府。”楊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嗯。嗯。”這中學問最深的要數陳實了,但當《白馬篇》一出口後,陳實也有些失態的沉吟好一刻,才緩緩而出道:“豈止是詩詞寓意上高人一等,名叫《白馬篇》卻偏偏不提白馬一物,轉而用來聲揚這少年遊俠的豪情之志,雖然多有偏差,但實不失康成老弟的一片報國之心。”
鄭玄坐立不安的起身,想要接過話來,卻見陳實對著自己按了按手,示意自己不要打斷他,便再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除卻這詩詞上的詞藻明朗、和諧、清新,精神層面上也好過時下大多數浮華的詞藻,康成就是康成,才華不顯於外啊!”陳實還算是一個比較開明的老學究,對這《白馬篇》中的“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並沒有太多的排斥。
漢代崇尚儒學,儒家提倡,父母在,不遠遊。
“豈止是這篇佳作的華美,就是這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韻律也是開創了一派學術。”一旁的學痴蔡邕呆呆地回味著方才的詩詞,忍不住的誇讚道:“我大漢樂府,講究的是個性張揚,以其曲調靈活多變,主題渾厚深沉為主,但康成的這篇《白馬篇》卻開創五言詩的先河,從詩詞上更講究聲律、對偶的新體詩,康成,康成,終是一代開山大家!”
“康成,難怪你如此遮掩,原來是怕我們接受不了這種新體裁啊。”楊賜雖然偶覺五言詩太過追求創新,反而失去了漢樂的特點,但是當著天下這麼多大儒的面,又是鄭玄所作,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康成,你瞞的我們好苦,該罰,該罰!”何休佯怒道。
“康成,這杯水酒,你是逃不掉了。”陳實也藉機勸道
“這。”鄭玄此時臉色已然羞愧的無地自容,雖然自己並沒有開口承認這《白馬篇》是自己所作,但是眼前這些個老友稱讚之際,自己也沒有出言發對,天下人以後怎麼看自己。
“唉!”鄭玄乾脆喝出去老臉,嘆道:“諸位,諸位,且聽我鄭康成一言。”
“唉!”盧植本想讓鄭玄認了這作者之名,後一件鄭玄的臉色,心知自己的這師弟性情表面上雖然溫順,其實不然,鄭玄這人內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