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陡地一緊,被他的大掌緊緊拽住,動彈不得。我亦不掙扎,只是抬眸燦笑,笑到月色也失了光彩,緩緩開口:“上次是小女子的腰,這次是肩膀,宜家真不知,殿下究竟要幹些什麼呢?”
我頓一頓,又說:“或是殿下你,想透過宜家看到什麼別的人呢?不過還請殿下莫多費力氣,宜家無父無母,認識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還請殿下看清楚了,夏宜家只是夏宜家!”
祈陽的臉色一頓。
“怎麼?太子爺想起了嗎?那可否告訴小女子,那位能讓小女子有幸能在太子眼中停留一眼的人是誰呢?小女子可是好奇得很呢……”我淡淡笑道,語氣清平,不帶一絲多餘的情緒。
空氣又冷寂了下來,祈陽身形陡然一轉,置於我肩上的手轉換位置於我腰上,待我驚覺回神,便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鳳清宮外的琉璃宮燈下。我還什麼收穫都沒有,怎麼就被拉出來了?我怒極地看著祈陽,直到他的緊盯我臉上的黑眸移開,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我順著原路回到天涵宮時,已經是月上柳梢。我倦極地換下宮女服,坐在鏡前拿起檀木梳輕輕理順三千青絲,腦海裡閃過剛剛在鳳清宮見到的事情,同喚作“寧神”房間,莫不是這冷皇后和閒月樓有何關係?安鳳嫣是皇后的宮女,安羿是安鳳嫣的兒子,安羿得到了閒月樓的地契,還有剛剛那個出現在鳳清宮的男人,那又是誰?莫不是皇上?為何又不自稱朕呢?胸中一陣氣悶,腦中神經彷彿糾結在了一起,真是前不斷,理還斷。
我隨意地把頭髮挽上,披上一件外衫走出房門,這天涵宮是公主的寢宮,沒有多少侍衛,我沿小路走去,亦沒受什麼阻攔。漿糊般的頭被夜裡的涼風一吹,倒是清醒了許多,我眼裡失了焦距,漫無目的地沿著腳下的小石子路向前走去,直到腳下觸上了一級大理石臺階。我微微抬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今早的“花不語”。
月色清淺,冷色襲人,湖邊一派旖旎之景,夜色攏出綠波,漾出幾分芳華,如仙如幻,似夢似真,花不醉人人自醉,我緩緩步上臺階,挪身到那臺碧綠古琴前,好似聽到有琴聲悠悠,輾轉到天明般,我心裡一片悵然。抬眸遠視,湖面漾過絲絲月光,映入瞳仁,水不濾而清,山不黛而麗。突來的一陣涼意,讓我不由瑟縮一下,仰頭高望,這才想起夏日已經過去,天已進初秋。湖光,秋月,呵,還真應了安鳳嫣那首曲子呢!
我寂然落坐於琴前,伸手試了試音,叮咚的琴聲悠揚傳出,如水般清洌,真是好琴。首音漸揚,清洌的琴音傳出,如湖水一般空靈,如月色一般飄渺,琴聲恍若化作了道道銀絲與月光優雅纏綿,交織著落入靜謐的湖水中。當年在邰州,我不時得扮演著安心的角色,而安鳳嫣逼得最多的便是學這首曲子。這曲子有一些很特別的調子,不似古風,在我聽慣了現代音樂的耳裡卻是有些熟悉。我還記得安鳳嫣彈起這首曲子的樣子,美得如仙,麗得如幻。
“你是誰?”隨著這聲疑問,一雙金絲繡鞋出現在大理石階上。
我詫異抬眸,只見氣息氤氳中,一襲白色拖地梅花百褶裙款款而立,女子眉目如畫,腰上一條月白腰帶,貴氣而顯窈窕,烏黑長髮盤在腦後,梳成一個靈蛇髻,金步搖斜插,略顯妖嬈,卻不失一分清新典雅。我直視著那雙與天涵無二的晶亮雙眸,難道這是……
“大膽,還不見過楚妃娘娘!”美人身旁的宮裝婦人見我半天沒有反應,一聲怒喝。我
下意識地起身鄭重行禮:“見過楚妃娘娘。”
“你是誰?天涵宮的新宮女嗎?”楚妃溫婉的聲音淡淡響起,如同月色一般撫人。我低頭輕道:“民女叫夏宜家,是……是天涵公主的客人。”
“客人?”楚妃如水晶般清澈的雙眸打量了我半響,“天涵有請客人嗎?”
我微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