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黑影,正朝古長城疾馳而來。
來騎越奔越近,逐漸可看清面目,見得是數百名身著皮袍的胡人,高頭駿馬,持刀挎弓,疾奔而來,顯得十分彪悍。
尤其是賓士在最前的那人,身材高達八尺,虯髯長髮,十分粗豪,一身華麗的綢緞胡服,胯下那匹青色的駿馬竟然高達九尺,極其神駿。
袁譚伸手一揮,便率著數百名親兵侍衛奔下城牆,跨上駿馬,朝來騎迎了上去。
雙方在相距百餘步之外放緩了速度,袁譚麾下一名精通匈奴語的親兵縱馬而前,對著前面用匈奴語大聲吆喝了一陣之後,便縱馬而回。
“啟稟主公,前面來的是匈奴右賢王去卑及其侍從。”
袁譚眉頭微皺,心頭勃然大怒,卻終究還是率兵緩步而前,終於雙方在十餘步之外停了下來,身後的將士齊齊戒備和護衛。
那名會匈奴話的親兵再次縱馬而出,朝對面高聲喊著什麼,大意是叫匈奴人前來見禮。
對面的匈奴人面面相覷,小心議論一陣之後,才見匈奴右賢王去卑從佇列中縱馬閃出,朝袁譚微微行了一禮,神色十分的倨傲。
袁譚怒聲喝問道:“你們呼廚泉單于為何不來?”
他自封為車騎將軍,自然覺得要南匈奴單于呼廚泉才能和他對等,對匈奴人只派了一個右賢王前來十分不滿。匈奴人自大單于以下,便是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再往後是千夫長、百夫長、什長等。左右賢王相當於丞相和大將軍,若是按漢人禮制,自然在車騎將軍之上,但是南匈奴畢竟非昔日的匈奴,單于在漢人眼裡不過一個異族小王,還要受幷州刺史和度遼將軍的節制,袁譚自然認為要呼廚泉親自出面才能與他的地位對等。
關鍵是,所謂落草的鳳凰不如雞,如今他雖然實力尚存,但是最多也只能令呼廚泉重視而已,派出右賢王前來相見已是十分客氣了。
不等那親兵翻譯,身邊的辛毗急忙止住,低聲對袁譚道:“主公,如今是我等有求於彼等,何必與其一般見識。”
袁譚這才作罷,對那右賢王也還了一禮。
對面的右賢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縱馬向前,朗聲道:“尊敬的車騎將軍閣下,我們單于已收到您的信函,並對閣下的建議充滿興趣,但因身體欠恙,故委託本王全權處理盟約事宜。我們匈奴人喜歡直來直去的說話,請車騎將軍提出你們的要求,同時說出你們交易的籌碼,給個痛快。”
“我們需要四萬匹七尺以上的戰馬,一萬隻牛羊。對應回報的是,西河郡長城以北地界、五原郡、雲中郡之地,盡歸匈奴單于統轄,一應漢人官員和兵馬,全部撤出,不再受大漢官員節制。”
當袁譚說出他的條件之後,對方沉默了。
南匈奴自依附大漢之後,便不再是名義上的國度了,雖然他們仍然保持著自己的編制,但是卻要接受大漢的治理和管轄,他們在河套地區雖然有居住權,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治理權,說白了他們只是大漢的附庸。
而袁譚開出的條件,意味著他們至此擁有自己真正的獨立管理的地盤,以西河郡北部、雲中郡和五原郡之地,獨立成為王國。
許久,去卑才哈哈笑道:“我整個匈奴族能選出的七尺以上的戰馬如今也不過十萬餘匹,閣下要的四萬戰馬幾乎佔了我匈奴族一半之數,而閣下卻只給了不到兩郡半之地,況且這兩郡半之地原本就在我匈奴人掌控之中,更何況袁車騎當年還欠我們四萬匹戰馬呢,這筆交易很不划算!”
袁譚臉色微變,急聲問道:“你等想要什麼條件?”
去卑神色一肅,與身後眾人商議了許久,才讓那親兵回話道:“一萬精兵可以借給你們,一萬牛羊也可以給你們,但是隻能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