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又往樓梯上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樓幽暗中,他才低頭望著腳下的原木地板,曾經赤腳踩過無數次,因為這種地板的涼度能讓他保持最大的清醒,在貝貝街這個四處是敵的環境裡,必要的警醒是不可缺少的。
走向廚房開啟冰箱,熟悉地從那個固定的位置拿出那壺安眠用的花草茶,然後靠著冰箱門一邊喝著一邊望著那一大片傾瀉而下的月光,靜謐而美麗。看了許久,長長的劉海有些阻礙視線,他順手往後扒拉一下,精緻的逆十字在頭髮後若隱若現。
在踏出這間房子前他笑了,不加掩飾的笑容可愛而乾淨,他覺得,只要是想要的就要伸手抓住,哪怕搶奪也只是一種手段而已。
躍上房頂,風聲變大,與坐在屋脊上那個戴著草帽叼著狗尾巴草的男人面對面走過時,他依舊只望向前方。
梅雅將草帽壓低,遮住自己眼裡的殺氣,那個不漏一絲破綻的小子走得真囂張。哈里斯,你真的老年痴呆了吧,放這種瘋子進來閒逛,你不吭聲,整體街上的人都不能動手啊。
梅雅忍不住對著下面房子裡某個睡得毫無防備的,沒有防狼意識的少女苦哈哈地抱怨,“米露,你這次真的撿回來一個超級大麻煩,這種來自流星街的傢伙,一旦執著起來可是很瘋狂的。”
而在隔天早上,還呆在基地裡的幾隻蜘蛛都知道了他們團長一個怪異的決定,當眾蜘蛛面面相覷地看著他們的領導者掛著黑眼圈笑得很詭異離開時,終於有人忍不住跳起來。
“團長的女人,強不強?”窩金興奮得揮著拳頭說。
“強。”信長有氣無力說,“估計在誰最弱的比賽中,沒人能比那女的強,團長怎麼會看上那種傢伙?該不會團長受到詛咒或者餓暈了……瑪琪,你踹我幹嘛?”
“不要質疑團長的決定。”瑪琪手指尖勾著絲線冷冷地對他說,不過她轉身時也止不住嘴角抽搐,團長真的餓暈了?
此時在貝貝街,大羅紅花的主人剛從床上爬起來,她費力趴到地板上將掉到床底下的抱抱熊撿回來,一邊撿一邊疑惑地說:“奇怪,我睡姿是不是越來越差了?怎麼把熊弄到床底。”
不過昨天晚上竟然夢見蘭斯回來了,哎,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沒有好好吃飯和睡覺,希望他一路順風。
陽光暖和,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安,我們喝茶
這個情況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當睜開眼時抬手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我窩在病房窗邊的椅子裡,明亮的陽光穿透玻璃印射上病床邊的那一大瓶白色雛菊花上,耳邊傳來各種維持生命儀器的細微運作聲。
手腕上有一條細細的紅線,我攤開五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摸摸臉,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哦,是安欣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變年輕了。”在安靜的病房內,雛菊的香味瀰漫在清新的空氣中,大概吧,空調裝置不錯,所以空氣質量也不錯,我聞不到,靠猜的。
房門被開啟,先是聽到導盲棒敲擊地面的響聲,接著是一個眼部纏著繃帶的清秀少年走進來,他走到病床前,摸索到椅子後坐下去,然後對著病床說:“安,我來看你了。”
我坐在他對面,輕輕地點頭說:“小啟,來了。”
“昨晚蒼叔跑到家裡,他還是那個野人樣,不知從哪個山林旮旯裡跑出來,真不知道他老婆怎麼受得了這種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扛著照相機滿世界亂跑的傢伙,都五十來歲的人也不知收收心,那些照片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好吧,我承認,能得到普利策獎很了不起,就是個性太讓人不敢恭維。”
小啟伸手往病床又摸索一陣,然後輕握住那隻消瘦得能看到浮起青筋的手。
我微帶憐惜看著他黑髮下,那條剝奪了那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