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受壞人的傷害。”
“你爸爸在哪裡打仗?”
“噢,我不太清楚。媽媽只說那是一個遙遠的地方,叫……叫什麼……”梅塔把麵包片放回盤中,撓撓下巴,一副絞盡腦汁思考的模樣。“好像是叫俄羅斯。”
啊,是在東線。士兵們就像麥子在石磨中翻滾一樣,半死不活。她父親回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那你媽媽呢?”卡爾問。
梅塔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她……她一直都很擔心他。自從曼弗爸爸離開後,她就總是很傷心。她經常哭,現在還老因為我沒做過的事而對我發火,又說爸爸他的壞話。說他不再愛我們了。”
“你認為她為什麼這麼說?”
梅塔皺起眉頭,嘟起嘴。“也許是因為他有一段時間沒寫信了?或者是因為幾周前收到的電報。”
電報?電報通常不會帶來好訊息,再結合起這個小孩的媽媽的一切表現,可以確定電報上面說不是什麼好事了。卡爾坐在凳子上,用食指輕輕敲擊桌面,嗒嗒地響,他若有所思。
她飯也不吃了,就一直講著她的家庭。“媽媽看了幾眼就把電報撕碎了,又將紙碎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然後她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也不管管我。”
“也許這只是一封普通的電報。你要知道,士兵並不總是有時間寫信。”
“但爸爸總是寫長信,”梅塔堅持說,她的下唇又顫抖起來。“他給我講他去過的地方、遇到的人的故事。他還說過:‘我要給你媽媽帶回一條漂亮的俄國紅花絲巾,法國的羊毛大衣,還有還有……”她故意把聲音壓低,模仿她爸爸的語氣說話,然而這讓她看起來傻傻的。
“呃……我扯遠了。你知道電報裡說了什麼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知道嗎知道嗎??”她繼續往下說,“上面寫著…… ‘突擊隊小隊長曼弗雷德· 福克斯在戰鬥中失蹤。推定已死亡。’”
“但也許他只是迷路了,”梅塔眼中又燃起一絲希冀。“也許他受傷了,不能寫字了。也許有一天他會回來,就像歌裡唱的一樣!”
卡爾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小女孩了,他同情不了,真的不行。沒有體驗過的事情,該怎麼去共情它?他對這件疑似會令人悲傷的事情並沒有任何反應,只當是聽了一場歌劇。
兩人都不再開口,廚房裡一片沉寂。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呢?按照別人的方式,去安慰她?可他不會。早知道這麼麻煩,還不如直接把這個小孩丟出去呢,不要再打擾他。
“好吧,我明白了……”卡爾摸索合適的話語。“你冷不冷?我去找張毯子和衣服給你裹著。”
“噢,謝謝,謝謝!”梅塔眨眼間喜笑顏開。“施瓦茨先生,我想穿你的軍服!”
卡爾臉上掠過一絲驚訝。“我的制服?”
她興奮地躍下凳子,在地上蹦蹦跳跳。“太棒了!太酷了!我可以試穿一下嗎?就一小會兒?”
“軍裝不是玩具。它們是給士兵穿的,不是…… ”他想了一下,“不是給小孩子穿的。”
梅塔的熱情稍稍減退了一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呀?——嗯,你說士兵保護人們,對吧?而且你穿著那套制服看起來真的很強壯。如果我穿上它,它也會讓我變得強壯。然後我就可以保護媽媽不再傷心了;如果我穿上它,它也會給我帶來好運,並把爸爸帶回家。”
“但它太髒了。”
“沒關係!士兵們為了國家而戰,身上總是髒兮兮的,是不是?”女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孩子氣的英雄崇拜。 “另外,明天我可以幫你洗!”
他計程車兵手冊上沒有提到如何照顧小孩。疲憊感深入骨髓,與一個頑固的人爭論不是件輕鬆事,就算是與一個八歲小孩。反正這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