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魚倒是搶了句:“聽說你這酒能先嚐後買?我們總爺也要嚐了才肯買?”
聽到這個;孫甲一愣;當時自己兒子孫大雷送酒過來;還讓人捎話說可以先嚐後買;他只當是個笑話;價錢定的這麼高;還先嚐後買;這到底會不會做生意;實在是小孩子胡鬧。
可現在聽到;孫甲突然覺得這東西有道理;這麼貴的價錢;如果不先嚐後買;怎麼放得下心。
酒罈被搬來;開啟泥封;那狗魚也是老酒客;知道攪和攪和;然後用酒提伸下去打;一罈罈嘗下來;那千總於脆利索的拍了銀子出來。
“掌櫃的;這酒你們從那裡買的;我還想買更多些。”那吳千總大大咧咧的說道。
孫甲笑了聲;用很誠懇的表情說道:“不瞞客官說;這酒在隅頭鎮上只有小店一家發賣;而且產量不多;如果客官想要;下次會多備些貨。”
地上的幾壇酒已經被全部封好;外面也有夥計跑去僱車;吳千總笑著抱拳說道:“那就勞煩掌櫃的了。”
在大車僱來之前;少不得奉上茶水;坐在一起閒聊幾句;吳千總變著法打聽著漢井名酒到底從那裡買的;孫甲笑著客套卻一句實話也不說;
雙方這麼支吾了幾句;那邊大車僱來;兩個人這才告辭;出門前;那吳千總猶豫了下;從懷裡摸出一個金錁子說道:“這是一兩;先給掌櫃的做個訂金;下次若有貨來;先給兄弟這邊留著。”
孫甲也一愣;伸手接過金錁子;一捏一掂;臉上的笑意馬上濃厚幾分;笑著說道:“請客官放心;下次您來的時候肯定有酒了。”
雙方客氣一番;那吳千總拐過街角;看著大車上的幾壇酒;猶豫了下開口說道:“狗魚;你不用跟船走了;等下回去拿十兩盤纏;留在這隅頭鎮好好找找;我就不信只有這一家有酒如果只有他一家有的話;你盯著;看看到底在那裡進貨的”
狗魚愣了下;隨即眉開眼笑的答應;這寒冷天氣走船極為辛苦;半路上如果耽擱了;還趕不上回家過年;留在隅頭鎮這繁華地方;盤纏給的也足;吃喝玩樂怎麼不好。
那邊店門關上;孫甲手裡惦著那小小金錁子;那邊吳千總一走;他立刻把金錁子用牙咬了咬;真是金子。
“老張;你明早就回徐州;問問大雷這酒怎麼買來的;先買個二十壇回來。”孫甲吩咐說道。
說了兩句;孫甲沉吟下又說道:“和大雷講;最好要咱們家獨家發賣;價錢好說。”
老張是這貨棧的二掌櫃;聽了之後連忙點頭;孫甲走了兩步;突然失笑說道:“一個孩子折騰起來的事情;倒讓我心急了;酒先買十壇回來;到時候在咱家開兩桌宴席;請那些會喝的酒鬼過來嚐嚐。”
那老張倒也知道湊趣;笑著說道:“東家好謀算;若是這酒好喝;吃水上這碗飯的就不知道能買多少過去;大少爺也是做生意的奇才;居然能想得這麼周全。”
聽到別人誇獎自己兒子;孫甲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連連搖頭說道:“他誤打誤撞;當不得真。”
謙虛歸謙虛;臉上連皺紋都笑得不見了。
在運河邊上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酒賣的最好;烈酒賣的更好;或許酒上的利潤不大;可勝在量大常有;只要有人跑船;就有人買酒;一年到頭不停。
自杭州去往京城;這一路船過長江過黃河;經過浙江、南直隸、山東和北直隸;沿途風光多變;頗有些很不錯的景色;但對於坐船少的人是這樣;對於整日裡在船上的漕丁來說則是枯燥無比了;除了這景色枯燥;一年大多數時候在河上並不好過;春秋冬日走在水上;寒風透心刺骨;那是實實在在的折磨。
又是枯燥;又是寒冷;想要休息好解乏;想要暖暖身子;這酒就是第一等的要緊東西了。
漕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