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狼一直沒有接受我。我一走近它就吼,還經常搶走我手中的食物。我儘量躲著它,可那天當它看到我和小狼玩耍、把肉遞給它們時,它發作了。
它朝我衝過來,瘋狂地吼叫著,想把我趕走。我沒有害怕,只是慢慢向後退,但沒有離開狼群——如果讓它把我趕出去一次,它就永遠不會放過我。我繞著狼群打轉,希望它會對我失去興趣,可是它堅決地跟著我,一面威脅地咆哮。
我正準備搏鬥,黑毛衝到我們中間,面對著黑狼,豎起鬃毛,好使自己顯得龐大一些,並低沉地嗥叫起來。黑狼好像要後退,但它隨即低下頭,露出尖牙,張開爪子朝黑毛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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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毛沉著應戰,兩隻狼滾在地上,你抓我咬。周圍的狼連忙閃開,有些小狼興奮地尖叫著,但成年的狼大多不予理會或只是淡淡地旁觀,它們對這種爭鬥已經司空見慣了。
我覺得兩隻狼都好像要把對方撕成碎片似的,我焦急地繞著它們跑來跑去,想把它們拉開。可是我漸漸發現,它們儘管又吼又叫,連咬帶抓,實際上彼此並沒有造成很多傷害。黑毛的嘴被抓破了,黑狼身上有兩處被咬傷後流血了,但它們並沒打算真的要傷害對方。它們的打鬥看上去更像是一場摔跤比賽。
打著打著,看得出黑毛佔了上風。它身材不那麼魁梧,但卻更敏捷,更凌厲。它頭上挨一下,對方卻是兩三下。
突然,黑狼停止了搏鬥,躺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它的咽喉和肚子。黑毛張開嘴,用牙咬住黑狼的喉嚨,然後又將它放開,退到一邊,並沒有咬破皮肉。黑狼站起來,夾著尾巴溜走了。
我想黑狼可能不得不離開狼群,然而它沒有離開。儘管它當晚獨自睡在一邊,卻沒有一隻狼去把它趕走。狼群下一次捕獵時,它還是待在往常的位置上。
後來兩天我對此想了很多,把狼群對待失敗者的方式與吸血鬼的方式相比。在吸血鬼的世界中,失敗是一種恥辱,往往要以失敗者的死來結束。
狼群卻比較通情達理。它們也重視榮譽,但不會因為一個成員丟了臉就殺死它或躲避它。小狼必須經受成年的考驗,就像我經受入會測試一樣,但它們失敗了不會被處死。
我對這個問題了解不多,但我覺得吸血鬼如果花時間研究一下狼群的習性,倒是可以學到一些東西。既講榮譽又講實際是可行的,科達·斯邁爾特雖是叛徒,但至少這一點他說對了。
第七章
又過了幾天,真高興我還活著,我用心享受著每一刻時光。我身上的傷幾乎痊癒了,只剩下幾處淡淡的瘀痕。體力也恢復了,我渾身是醋①『注:在英語中,vinegar不僅有“醋”的意思,還可表示“充沛的精力、活力”。所以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渾身是勁”。』(我爸爸的話,我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活蹦亂跳。
我不大在意寒冷,我已經習慣了凜冽的寒風和冰天雪地。偶然有一陣大風會讓我打哆嗦,但大部分時間我像狼一樣覺得光著身子很正常。
我能走路後,就被狼群看做了平等的成員。我經常出去捕獵——因為我跑得比狼快,它們很需要我。我漸漸習慣了它們思考和交流的方式。我不能看進它們的思想,但多數情況下我能大致猜到它們在想什麼——根據它們弓起肩膀、張大或眯起眼睛、豎起或垂下耳朵和尾巴的方式,以及它們嗥叫、咆哮或尖叫等不同的叫聲。捕獵時,如果黑毛或另一隻狼要我到左邊或右邊去,它們只要看著我擺一擺頭。如果哪頭母狼想要我陪它的幼崽玩,它會發出一種溫柔的嗥叫聲,我便知道它在叫我。
而狼似乎能聽懂我說的一切。我不大說話——沒有多少需要,可是每當我說話時,它們就會歪過頭專心地聽,然後用叫聲或動作做出回答。
我們經常遷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