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我們看,緊緊地盯著我們看。
“花瓶”本來要掏出相機拍照,被鄭綱一把搶過來丟在了一邊。
我聽見包爺輕聲說著:“號角聲停了,應該是這號角在控制這批渾球!”緊接著包爺又叮囑,“都管住手裡的傢伙,別走火,不要主動發起進攻。”歐陽則在一旁一個勁兒地安撫大家的情緒:“冷靜冷靜冷靜冷靜……不要怕,看著它們的眼睛,不要畏懼,不要怕。”鄭綱伸開胳膊拉著我們,腳下邊邁著碎步子嘴裡邊引導著說:“圍在一起,不要背對他們,靠在一起,不要分開。我們要讓它們認為,我們比它們還要狠、還要強!”同時他從揹包裡抽出待燃的火把,拿出酒精灑在上面,分給我們一人一支,又拿了火機分給我們,“先不要點,等號角再次響起來,如果這幫傢伙衝上來,馬上點。不要主動攻擊,不要脫離大夥兒,始終盯著它們。如果沒有主動攻擊,定是號角換了指令。它們不急,我們就不急。淡定!淡定!”歐陽一個勁兒地說:“別慌別慌別慌,都別慌,不能慌,慌了就證明我們怕了,這幫野獸就會撲過來,不能慌……”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教大家怎麼做,更像是在說給我們身體裡的那顆心聽,是想讓它們都能安穩下來,能平靜下來,能理智下來。包爺在一旁提醒道:“這麼多渾蛋,沒近到棒子夠得到的地方就不用管,一旦過來,直接朝著腰上打。打腰,打準了。”
歐陽又在作心理疏導:“呼吸呼吸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花瓶”將火機塞在兜裡,把火把換了一隻手拿著,騰出來的手向我的手上抓來。我歪頭看去,她正歪頭衝我笑了笑。
我對野外作業的常識懂得著實不多,自然不敢亂講話。我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碰到類似的事,在此之前,也只有剛入古玩這行前,為了賺點錢交學費,隨著幾個文物販子去盜了一次墓。那次我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跟班,人家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幹。像今天這種電影裡才能看到的場面,著實是第一回經歷,估計這輩子也是最後一回經歷了。幾十頭甚至上百頭兇悍的狼,五個來自文明社會的普通人,在這麼糟糕的環境下遇到一起的後果可想而知。
“深呼吸深呼吸呼吸呼吸……”
狼眼射出來的毒光把我們周圍籠罩成一片幽綠。
即使歐陽一遍遍重複著“呼吸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我還是能清晰聽見自己撲騰撲騰劇烈而紊亂的心跳聲。
撲騰……撲騰……撲騰……
“呼吸……呼吸……呼吸……”
號角一直沒有響起,我竟然像小時候盼過年那樣盼著那號角儘快再次響起。那頭狼像是耐不住性子了,往前走了兩步,我用餘光看見了側身方向的那頭狼兩眼內的光芒在動,只見它高高地仰起頭,向著那被殘雲遮住一半的圓月引頸嚎叫。
那是一種能鉗制住你的心跳與呼吸的聲音,像是剛剛經歷血水洗濯後又穿透一層紗進而傳進耳鼓,傳進心裡,滲進你的思維中。
那頭狼的嚎叫聲在頭頂盤旋舞動,落進低山間的聲波盪起陣陣迴響。那餘音尚未完全散盡,號角聲就已經再次響了起來。我這個百分之百的外行都能明顯聽得出來,這號角聲和之前的號角聲在聲調和音階上都截然不同,應該是發出了另一種號令。
我們都靜靜地等候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狼群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應戰、逃離、赴死。
當號角聲再次平息之後,我聽見身側的狼群裡傳來金屬互相碰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顯得異常清晰。我微微扭頭看去,那群狼竟然動了起來,正在向我們一步步逼近。更讓我詫異的是,月色下的狼群身上竟然都閃爍起銅色光芒,仔細看去才發現,原來它們的身上都披著大青銅牌子,酷似古代戰士們身上的鎧甲。我另一側的狼並沒有逼近我們,甚至還有點向後退卻的意